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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頗有些桀驁的三子,皇帝便習慣性嘆了口氣,思索了一番祁王所言,頷首道:「你說得有理,兩位兄長都已有嫡子,沒得讓老三府中空蕩蕩地惹人說嘴。罷了,回頭讓禮部擬份名單上來,將京城中的適齡閨秀都篩一篩,也讓他收收心,免得日日只想回南海躲清閒。」
祁王告退後,一旁伺候的內侍上來替皇帝磨墨,湊趣兒似的笑道:「恭喜皇上,之前一直說皇孫殿下一人孤單,這下到年末便有三個皇孫了,若是三殿下趕在年裡大婚,到明年還說不準是幾位呢。」
皇帝被這話說得心裡舒暢,笑吟吟隨手開啟一本奏摺,可只讀了幾句便瞳仁驟然一縮,隨即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面上的悅色早已被陰霾覆蓋。貼身內侍伺候多年,極會察言觀色,此時早已退到一邊大氣不敢出,正垂著頭心裡七上八下,耳邊突然傳來皇帝沉沉的聲音:「來人——」
京衛司後面的演武場此時黃土飛揚,喊聲震天。駱騅站在在正面的高臺上,看臺下數十年輕兵士皆身著絳衣,捉對比試拳腳,不時有武藝稀鬆的人被毫不留情地摜在地上,隨即灰溜溜地退了下去。
駱騅銳利的目光掠過每一個在場上的人,眉心深深蹙起,身後的薛黎看著被淘汰的大多是使過銀錢的勛貴子弟,不由暗暗咬牙,剛想想法子規勸駱騅幾句,遠遠卻有一人快馬奔來。
「殿下!」
來人正是一身箭袖長衣的修棋,他策馬奔到高臺下後滾鞍下馬,幾步奔上臺對駱騅一施禮:「殿下,皇上急召您入宮。」
駱騅神色一凜,隨即對臺下立著的幾個監試軍官使了個眼色,那幾人口中發出幾聲唿哨,演武場上才漸漸平息了下來。駱騅冷聲道:「今日拳腳比試到此為止,明日考較弓馬!」
說完這話,駱騅匆匆掠下高臺,一旁早有護衛將馬牽過來,駱騅絲毫不拖泥帶水地翻身上馬,與修棋兩人一前一後快馬加鞭,往皇宮去了。
待到進了御書房,面色陰沉的皇帝看著面前衣襟上沾著幾道沙土的駱騅不由一怔,問道:「你這是打哪進的宮?不是在你王府裡麼?」
待駱騅將考較選拔之事細細說了一遍,皇帝面上露出了全神貫注的表情,一面聽一面微微頷首,待駱騅說完,皇帝深深地思索了一陣,抬首道:「雖說有些魯莽,卻也不失為一個肅清京衛的法子,端行,明日早朝你將此事寫成書折,當著朝臣的面稟奏上來。」
駱騅垂首應了,皇帝盯著面前的兒子看了一陣,拿起一本奏摺輕飄飄地拋到駱騅面前:「你看看這個,上面所說可屬實?」
因著穿越之後不再像之前工作時忙碌,步懷珺養成了午睡的習慣。這一日也在用過午飯後,打著呵欠回了臥房。
萱草和落槿伺候著放下了床帳,坐在小杌子上一面做著針線一面守著,過了快兩刻鐘,兩個丫頭約摸著步懷珺已經入睡,於是悄聲說起閒話來。
「萱草姐姐你說,那翊王殿下是不是對咱們小姐有意?」落槿手上繡著那連年有餘的帕子,一面湊近了萱草輕聲問道。
萱草忙輕輕推了一下落槿,回頭盯了一眼那紋絲不動的羅帳,見其中並未有動靜,才回過頭嗔道:「小聲些,憑咱們小姐這樣的容貌人品,王爺動心又有什麼奇怪?」
落槿也贊同地點點頭,可也不無擔憂地道:「可惜咱們小姐失了父母,想要做正牌子王妃終歸是有些難了。若是老爺還在世……」
「正牌子不正牌子有多大要緊?」萱草剪斷了一根絲線不以為然道:「只要殿下喜歡,一個次妃娘娘的名頭總不會吝惜。更何況……到最後究竟誰才是正牌子,這話還遠遠說不準……」
兩個丫頭在外面低聲交談著,本應躺在帳子中熟睡的步懷珺卻輕輕地睜開了眼。
妻妾嫡庶,尊卑有別,在這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