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2/5 頁)
……”
“可我不大明白——”
夙滄傾身向前,一根纖細食指正點著那個“宮”字,不可思議地抬頭看他。
“‘少宮’這兩個字究竟是什麼意思?少時被宮?取這名的人小時候被閹過?”
“……”
長琴臉上刷地就白了,手顫巍巍的想去抄硯臺,“滄隅。”
“好的少宮,我不說了。”
“…………”
怎麼覺得……有點疼…………
而夙滄自歸自地思前顧後,末了仍想再勸他一勸:“琴姐說將來的少恭瘋狂喪病,不是好人。這不適合現在的先生吧?”
“呵……”
長琴闔了目輕輕一哂,“難道滄隅以為,我便算得上好人?渡魂奪命,傷人自保,憑此殘軀苟且偷生……也許我與你所知的歐陽少恭,並無太多不同。”
“可能吧,”夙滄老老實實點了下頭,“良心半死和全死,也就是重症監護室和太平間的區別。但是先生,重症監護室的病人是有可能康復的。”
“心性或還能改,渡魂之事又做何解?滄隅仁善,雖也不忌我,但想來該是不容。”
長琴眼裡仍是昏暗,明滅閃爍搖曳著萬語千言。此事他最是不願提起,但此刻挑明,總也好過來日壽盡時與夙滄心念相左,再鬧起知交反目那一出。
“這個當然。只要有我在,就不會再讓你去渡魂。”
夙滄便啪地一掌落在自己胸口,隨後意氣飛揚地單手撐上桌子,那副昂揚姿態讓她看上去整個人都像在閃著白光。
“治病嘛,當然得吃藥配手術雙管齊下。——我一定、一定會把太子長琴的命魂找回來,讓先生再也不需要渡魂。”
“……”
長琴不由地舉起了袖子遮在眼前。一方面是因為夙滄大放厥詞的模樣過分耀眼,另一方面是他不想讓她看見自己此刻的表情。
不是沒有想過,或許這漫無盡期的蹉跎苦難中能得一人,讓他甘願順應那人心意,為了他或她放棄生機,去迎接自己遲來太久的萬劫不復。但如今當真是在乎了,求生的渴望反而加倍狂熱——不夠,這須臾一世相較於過往的孤寂飄零來說太短了,實在太短了。夙滄有那樣綿長的壽命,是個長相陪伴的最好人選,只要她還在,只要她不走,他便覺得活不夠。
即便轉世輪迴物是人非,即便不再記得自己是誰,總要活下去才有再會的指望。
這時她向他說:我不會讓你死。
——不想死。
——那就活啊。
一言交換,如此簡單,因為簡單所以牢固,是不可破更不可轉的莫逆於心。
萬事就此底定,長夜有了終點,再放眼只見地闊天晴。
那之後長琴便向人以“歐陽少恭”自稱,夙滄也嘗試著叫了一聲,隨即捂住腮幫子開始晃悠悠地打轉:
“少……誒喲不行不行,我總感覺有一點點的肉麻。”
“滄隅自可稱呼隨意。”
長琴搶著把這句話說了出來。倒不是嫌夙滄直呼人名不禮貌,只是她脆生生喊起“少宮”時總讓他腦仁裡抽絲似的疼。
夙滄看出點端倪,於是平日裡乖乖叫他先生,玩笑找茬時就故意把“宮”字念得特別大聲,長琴這時只能專心一意去看他的琴,告訴自己宮只是個音。
——這是條很好的世界線,夙滄想。世上還有少恭,但不會再有琴姐知道的那個少恭了。
和長琴相處的日子久了,有時候她也會覺得,這樣才算是健康的人際關係。她氣他惹他,他也可以諷她笑她,彼此知根知底不往心裡去,就算三觀不合也能坐下來攤開了說,交朋友本來就該是這麼一回事。
相比之下,玄霄的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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