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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心血來潮,或許是被其他哨兵打敗窩了火,也或許兩者都有,明明四周空曠得很,他們卻偏要格雷讓出坐了許久的位置。
格雷抹去流進眼裡的血,煩躁的想:和這三個傢伙一樣,自己可能也不太正常。他們要坐那個破地方,像往常一樣讓給他們就是,到處都是一樣的沙土,一樣的石礫,為什麼要去嗆聲?是天太熱了嗎?
格雷眯起眼,看著懸在天邊的太陽。
「呵,叫你讓開你不讓,現在不還是得滾到一邊去?長點記性吧,矮子。以後該滾蛋就滾蛋,省得吃拳頭。」為首的霍爾頂著不知被誰揍得腫脹的左眼,得意洋洋道。
「不讓。」格雷的聲音不大,語氣平常,卻聽傻了對面的三人。這不是他應該說的話——格雷自己也知道。
空氣有半秒的凝固,霍爾的跟班中有一人反應過來,大聲叫到:「格雷,怎麼說話呢你?這是你對霍爾該有的態度嗎?」
格雷能感覺到頭上的血還在流,可他不想擦了。抬起頭,格雷的目光透過血色,直直地看向大叫的哨兵。
「你那是什麼眼神?我看你小子是皮癢了啊!」被格雷盯著的哨兵有一瞬間的瑟縮。他扭頭去看霍爾,但馬上又發覺不對:自己為什麼要怕這個弱雞?在塔島的哨兵中,格雷就是最弱的廢物,最底層的螻蟻!
「上,給我揍他!」顯然,霍爾也被格雷的眼神惹怒了。那不是一個底層垃圾該有的東西。
打架還是捱打?格雷攥緊拳頭,嘴角嘗到了一絲血的腥氣。
第4章 他很好看
「砰」的一聲巨響,林辭愣了下,吵吵嚷嚷的聲音傳來。
「格雷,怎麼說話呢你?這是你對霍爾該有的態度嗎?」
「你那是什麼眼神?我看你小子是皮癢了啊!」
「上,給我揍他!」
……
這是……哨兵?林辭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裡遇見哨兵,還是一群聽起來就在打架的哨兵。他前進的腳步有一絲遲疑:要過去看看嗎?還是躲遠點繞過他們?
顯然繞過他們是最好的選擇,林辭自認不是個喜歡多管閒事的人。
然而不遠處的謾罵和打鬥又著實無法讓人忽視。他突然想起飛行器上那個b級女嚮導的話:塔島實行著殘酷的等級制度,低等級的哨兵就像沒有人權的奴隸,可以被隨意折磨甚至殺死。
「你這隻下水道里的老鼠,臭蟲!我讓你看!讓你看!」
「再讓我看見你那種眼神,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下來!」
在林辭猶豫的時候,戰鬥聽起來已分出勝負:被圍攻的哨兵自然敵不過人多勢眾的一方。只是罵聲雖然停了,拳腳擊打在肉體上的聲音卻沒有消失。
一聲聲沉悶的撞擊刺激著林辭的耳膜,他始終沒有聽到那個受害者發出聲響。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毆打。
不知想到了什麼,林辭腳下方向一轉,向衝突發生的地方走去。
雨點般的拳腳瘋狂地砸下來,格雷抱頭蜷身,死死地護住身體的重要部分。
在戰鬥和捱打中,他還是選擇了後者。
無論是身體上的疼痛還是心理上的不甘,終究都會隨著時間消逝,只要習慣就好。
「請問,你們知道觀賽點在哪嗎?」溫潤的男聲突兀地出現在暴力現場。霍爾三人的動作就像被按下了暫停鍵,緊接著一齊向聲音的源頭望去。
透過雙臂間的縫隙,格雷也看到了來人。
最先出現在視網膜上的是一雙沾了灰黃塵土的白皮鞋,往上是筆直的白西裝褲,接著是束在窄腰裡的白襯衣,挽起了半截袖子的手臂上還搭著一件白色的西裝制服——這種裝扮不會出現在哨兵和駐地工作人員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