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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已經想起來，當初收留這對父女的場景。

段琪琪和她爸爸來到黃泉世界，無依無靠，內心的火種已經快要熄滅。

鬱樂看他們可憐，便救了他們，給他們找了事做，讓他們漸漸找到自我，找到意義。

段琪琪知恩圖報，可是他呢？

鬱樂失望地嘆了一口氣，「做錯事，就要受到懲罰。」

他犯的錯，不值得被原諒，也不配被原諒。

可鬱樂沒有殺他，因為死，對他來說太簡單了。

她隨手佈置了一個烈焰牢籠，把他塞了進去。

讓他永遠留在這裡，永遠承受著被烈火焚燒的痛苦。

他活著的時候，最大的痛苦就是一場火災。

而如今，留在這團烈火裡，回憶的痛苦與現實的痛苦疊加，會讓他比死了還要難受一萬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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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琪琪怔怔地望著，眼淚還掛在臉上。

鬱樂的確接受了她的求情，留住了她父親的一條命。

段琪琪不知該說什麼，朝鬱樂鞠了一躬，就跑到了那牢籠邊，不知與她父親去說什麼。

烈火熊熊，灼燒得她的碎發都很快蜷縮捲曲起來。

可她沒有在意，而是雙眸含淚地與他說話，好像仍在勸他。

他痛苦灼心地嘶吼著，咆哮著，咒罵著，卻絲毫沒有悔改之意。

甚至，當著所有人的面，開始詛咒鬱樂。

「……你以為這個世界仍然盡在你的掌控之中嗎？」

「……這個世界，很快就要覆滅了！」

「……你以為你就是善良無私的神嗎？」

「……你只是擅長披著偽裝而已！盛名都由你來享，你根本看不到黑暗裡面有什麼！」

他這一番話，顛三倒四，亂七八糟地喊了出來。

大家都對其嗤之以鼻。

眾所周知，鬱樂是一位很善良很溫暖的神，在她所創造出來的世界裡，只有光明溫暖，從沒齟齬黑暗。

所以任他怎麼抹黑怒罵，也不會影響鬱樂在他們心中的絲毫地位。

他們只會更熱愛這個世界，更感激鬱樂創造出這個世界。

鬱樂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吼罵了幾聲後，默默又往牢籠裡扔了幾團火焰，然後轉身就走。

可這時候，忽然聽到他在身後大聲喊道——

「厭，你還不出來嗎？」

「厭，殺了她！你不是一直都很恨她嗎？」

鬱樂的腳步一滯，回頭看去，神情古怪。

她口袋裡，那本旅行手冊還在。

不過隨著她恢復記憶，恢復身份，她的旅行手冊已經變得不一樣了。

它成了一個透明的玻璃瓶，裡面懸浮著一團金燦燦的光，那是她的心願，還有一團黑霧，那是厭。

她原本已經把他都忘了，要不是剛剛聽到他的名字，可能還會一直忘記……

「厭，你不出來嗎？」她開啟瓶蓋，把那團黑霧抖了出來。

其實，不用她放，厭本來就可以來去自如。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在裝死，在逃避。

鬱樂看那團黑霧還不動，繼續戳了戳他，「厭？」

喊了幾聲，黑霧終於活過來，湧動了一會兒，又沉寂下去。

「聽說，你想殺我？」鬱樂徑直問了出來，也不饒彎子。

厭終於有了反應，不過他的臉還是藏在黑霧中，若隱若現，沉默無聲。

鬱樂第一次低頭。

朝他彎腰，道歉，「抱歉，我不知道你會產生靈智。」

「……所以，如果你想殺我，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對吧？」

她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