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六六章 反差(第1/3 頁)
正當身在瀛洲號上的楊振,與隨侍在側指揮船隊已經做好了炮擊準備的嚴省三,你一句我一句,推測著濟爾哈朗可能會作何反應的時候,此刻身在九連城城頭上的濟爾哈朗本人,已經做出了決定。
“鞏阿岱,你帶阿禮哈超哈營出城走一趟!若是能直接擊潰膽敢來犯的南朝兵馬,那最好,若是不能將他們擊潰,也要斬首一批迴來!哼,什麼時候輪到明國兵馬,來圍我們大清的城池了?!”
“這個——嗻!”
面對濟爾哈朗的命令,鑲藍旗梅勒章京鞏阿岱乍聞之下,略微有點遲疑。
但也只是一瞬間的遲疑,鞏阿岱隨即就領受了命令,後退幾步然後轉身離去。
而同樣跟在濟爾哈朗身邊的費揚武和佟六十二人,聞言之下,相互看了對方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的反對之意。
照理說費揚武是宗室出身,這個時候應該由他站出來勸勸濟爾哈朗。
畢竟守在城上更安全。
但是,費揚武最近沒少捱罵,自己也覺得在濟爾哈朗面前,已經毫無尊嚴和地位可言了,是以終究沒有吱聲。
而佟六十眼見自己的頂頭上司如此模樣,當下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忍住,便硬著頭皮站了出來,甩袖打千兒,躬身屈膝,對濟爾哈朗說道:
“王爺,東南方數里外的江面之上,有大批南朝的戰船出動,南朝戰船多數裝有重炮,鞏阿岱率軍出擊,其側翼或許要遭南朝戰船炮擊。因此是否出擊,還請王爺三思!”
佟六十出身的佟家,即所謂佟佳氏,自從投靠愛新覺羅家當上了從龍的奴才之後,就一直協助自己的主子家掌管烏真超哈事務,即火炮相關事務。
因此佟六十對火炮的關注,對火炮的認知,比他的主子們要深刻得多。
每逢兩軍對壘之際,他都會比他的主子們更加註意觀察敵人的火炮配備以及炮陣所在的位置。
這次也是一樣。
然而可惜的是,濟爾哈朗之所以下令鞏阿岱率軍出擊,也是經過了三思之後才做出的決定。
重炮的厲害,濟爾哈朗當然知道,可是眼前的形勢,卻由不得他繼續畏首畏尾下去。
濟爾哈朗當然不是容易衝動或者意氣用事的人,但是眼看著城外的明軍步騎,就這麼堂而皇之、不緊不慢地朝自己坐鎮的城池壓上來,他還是有種被當眾打了耳光的感受,感覺到自己的顏面被嚴重冒犯了。
曾幾何時,哪一支南朝兵馬在戰場上見了自己不是望風逃遁?
多少年了,什麼時候目睹過如今這樣的場面——南朝兵馬在城外如潮水般席捲而來,而自己的鑲藍旗蟎洲大兵們竟然成了拒城而守瑟瑟發抖的一方?
正是這種攻守易形的巨大變化和反差,一時之間讓濟爾哈朗的心態有點失衡了。
而且,不趁著南朝兵馬初來乍到立足未穩,讓鞏阿岱率軍出城打一場,提振一下士氣,那麼接下來,等到南城兵馬在城外安好營,紮好寨,出城野戰破敵的機會就更小了。
特別是,現在是自己這個大清和碩親王親率鑲藍旗巴牙喇營和阿禮哈超哈營坐鎮九連城。
雖然這個局面是陰差陽錯釀成的,但是這麼多人如果眼睜睜看著城外的南朝兵馬安然來到城下,再安然紮好營盤,那對城中士氣的打擊是絕對不可小覷的。
要知道,眼下的九連城中,除了他濟爾哈朗的鑲藍旗巴牙喇營和阿禮哈超哈之外,還有一些包衣漢軍和大批朝人跟役阿哈。
這些人的數量,幾乎與鑲藍旗真虜旗丁披甲相當。
城內一切雜役事務,都是這些人在做,而這些人之所以老實聽話,任勞任怨,完全是因為一直以來蟎洲八旗兵大殺四方戰無不勝的積威在起作用。
若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