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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良玉見張鳳儀火急火燎地從萬縣趕回來,大驚,問道:“難道萬縣有變故?”
張鳳儀拜服於地,道:“娘,萬縣能有什麼變故?邦泰僅僅在山對面置兵五百,絕無進取之意。”
秦良玉道:“是這個理,朝廷在萬縣駐紮重兵,本不為打仗,只是為了jǐng告林純鴻,不可生出謀逆之心!哎……朝廷內憂外患,實在沒有jīng力處理荊州一事,方才容忍林純鴻!”
張鳳儀狠下心來,道:“娘……”
她剛準備繼續說下去,但一想到“風刀霜劍嚴相逼”,心裡不免生出退縮之意,一下子頓在那裡,什麼也說不出來。
秦良玉大感奇怪,道:“你風風火火地回到石柱,定有要事,說吧……”
張鳳儀咬了咬牙,道:“娘,兒媳想問問,如果世間沒有林純鴻,如今湖廣該是一幅什麼境況?”
秦良玉一聽到林純鴻三字,臉sè立即沉了下來,訓斥道:“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有什麼好想的!”
“娘!咱們萬不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張鳳儀豁出去了,又快又急地說道:“我聽聞,三年前,石柱鄉民下聘禮,連一百斤糧食都拿不出來,現在,一些鄉民的聘禮都升到了二十頭大肥豬的地步。娘,如果沒有邦泰收購肥豬和兔毛,咱們石柱的鄉民能過上這樣的rì子麼?”
“娘,當年林純鴻率軍在北方與賊寇浴血奮戰,這就不談了。就談現在,周副將率領萬餘jīng銳士卒,坐鎮襄陽,可曾有一賊寇進入湖廣麼?要是沒有林純鴻,朝廷哪能有這片安穩之地?恐怕江漢、湘江附近皆受賊寇之荼毒,甚至川東一帶,也難保平安!”
“後來,林純鴻到了廣東,僅僅三個月,就剿滅了為禍十幾年的劉香,兒媳不知道,換做誰,才能做到如此乾淨利落!”
“再說,林純鴻自去年末以來,向朝廷繳納上百萬兩銀子,又獻鑄幣之法,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如果沒有林純鴻,朝廷的rì子能有現在這麼好過麼!”
……
秦良玉的臉sè越來越難看,好不容易等到張鳳儀停頓下來,冷冷地問道:“這就是你趕回石柱要說的話?”
張鳳儀的心一直往下沉,滿眼的珠淚不爭氣地滴落下來,泣道:“如此國之干城,娘為何就不肯睜眼看看呢……”
秦良玉緩緩說道:“正所謂壞心辦了好事,心不正劍則邪!林純鴻的劍雖然鋒利異常,但砍向哪裡非朝廷所能控,不套上枷鎖,何以保證他的忠心?”
張鳳儀一不做二不休,從地上爬起來,決然道:“娘!我在百里洲呆過一段時間,對邦泰有一定的瞭解。拿荊州府來說,邦泰管荊州府叫荊州部,荊州部以下,每縣擁有三套機構,分別叫中書處、弓兵處、監察處,處理政事、軍事和律法事宜。而且,邦泰在每個村都有管理人員,還有弓兵隊長,管理非常嚴密。即使荊州的中書府、都督府和監察府被一網打盡,只要林純鴻還在,一旦返回荊州,重建三府易如反掌!”
“更為可怕的是,邦泰大軍在外,廣東有一部,襄陽有一部,河南有一部,一旦回師,幾乎無人能擋!”
“如此看來,即便攻佔了荊州,又濟得何事?”
秦良玉越聽越怒,突然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喝問道:“你從何處得知秘密進兵荊州之事?”
張鳳儀痛痛快快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心裡頗為暢快,張口答道:“相公為事不密,不難探聽!”
秦良玉恨不得一腳踹向張鳳儀,當即罵道:“放肆!他為事不密,你應該從旁查漏補缺,哪能在旁說三道四!”
張鳳儀再次拜服在地,懇求道:“娘!萬萬不可讓相公秘密進攻荊州!這將為石柱帶來滅頂之災,恐怕會讓朝廷陷入萬劫不復之境地!娘,兒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