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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日府裡下人確實興致高昂, 做事風風火火, 像有大事發生的樣子,不過不是因為他,而是他們沉迷玩雪不可自拔。
府裡南邊人多, 沒見過積雪鋪地的盛景, 入冬前看聶煜搓雪串糖葫蘆,他們就興起玩雪, 從李先生嘴裡聽到雪能雕刻成任何形狀後, 興致大漲, 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和他藏寶沒有半點關係。
他撩起簾子,探出頭看了眼身後, 兩人面容有些模糊了,他們前邊不遠處,一個衣衫不整的男子嗖的從酒館跳出來,霍權望去,男子身後追著幾個穿著素雅的讀書人。
行人稀疏的街上,這一幕很難不吸引人注意。
男子朝著他的方向逃命,霍權讓冬榮停下。
讀書人已經追了上來,圍著衣衫凌亂的男子拳打腳踢,嘴裡罵罵咧咧的,霍權聽得不甚清楚。
似乎解氣了,讀書人拍拍手,掉頭回去。
地上的男子髮髻散亂,衣服被撕破了好幾道口子,風吹得貼在他身上,像破布似的,男子狂躁地爬起站直,沖遠去的幾個讀書人咆哮,「你們血口噴人,聶大人是好人,要不是他,趙梁還在京裡為非作歹呢,你們憑什麼這麼說聶大人,憑什麼?」
咆哮到最後,有聲嘶力竭之感。
這幕隱隱有些熟悉,霍權想起來了,他是個說書先生,曾因在酒館宣揚他的好被人揍得面目全非,即使這樣,他極有風骨毫不嘴軟地堅持說他好話。
霍權感動得眼角發熱,撩起車簾,沖他喊了句,「先生。」
人間自有溫情在,他要和說書先生好好聊聊。
雪地裡,說書先生僵成了雕塑,霍權又喊了一聲,只見說書先生用勁所有力氣往前跑去,嘴裡不忘說他好話,「聶大人是好人,聶大人是好人。」
他跑得很急,撞到了剛剛交頭接耳的男女,他沒有停下賠禮道歉,不顧一切的往前直衝。
霍權不禁懷疑他是不是聽到自己聲音受了什麼刺激。
這是一段小插曲,霍權沒有放在心上。
幾日清理打掃,御史臺的修繕收尾了,桂花凋零,臘梅靜悄悄的結出了花骨朵,顏色嬌艷。
丁大把卷宗放回卷宗室,回來說卷宗室裡很熱鬧,所有御史都在裡邊。
「他們在幹什麼?」
「整理卷宗,重振御史臺聲威。」
那就有得整理了,霍權眯著眼看了一會兒天,「我們去看看吧。」
卷宗室陰冷潮濕,眾人消極散漫,一年到頭都不會曬曬卷宗,字跡模糊難辨就算了,有的還發了黴。
朝廷不檢查各部儲存的卷宗是否完整,但追究起來,御史臺這種情況是要受罰的,他作為四品御史更是首當其沖。
卷宗室外的長走廊上,舊書架順著牆壁擺了一排,幾個小吏拿著抹布在擦洗。
房間裡的地上,卷宗散得到處都是,連下腳的地兒都沒有。
霍權在門前的十幾雙鞋子旁邊停下。
「這是平州的卷宗,怎麼夾到徽州卷宗裡了?」李逵坐在一沓卷宗上,把手裡的卷宗放下,立即有御史喊,「徽州的卷宗給我,我放好,別到時候弄丟了。」
「給你。」李逵撿起丟過去,注意到門口站著個人,挺拔的身姿,冷峻的面龐,英姿勃發,李逵笑靨如花地迎出去,「聶大人來了啊。」
霍權輕扯了下嘴角,目光投向屋內。
李逵急忙解釋,「下官們閒著無事,想起這些卷宗幾年不曾整理過了,就抽時間重新整理一番。」
御史臺有專門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