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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子彈,但他的馬力不敢再大下去,他也又慌又亂,“怎麼辦啊,局長?”他又重複了一遍。
魏治明抬高上身,望了一眼窗外,黑乎乎的一片水域,不知下面藏著什麼,天如此的黑,風如此的緊,追兵如此的囂張,他們難道真的到了窮途末路之時嗎?
沒有時間思考了,魏治明大吼一聲,“繼續開到岸邊,到了就下車。”
範嚴倫也變得不知所措,他知道被李探長抓住,必會弄死他,他還不如衝出去,儘管一想到江水茫茫,他就心驚肉跳,但是,他必須按魏治明的指示辦。
豁出去了!他大叫一聲。
轎車來了個急剎車,然後倒了一個方向,範嚴倫按魏治明的指示,讓車子前行。轎車朝後面的車衝了過去……劇烈的碰撞聲當空響起,火花四濺,從車裡爬慢慢爬出幾個人,他們提著槍,在尋找目標。
“霓裳,嚴倫,我們無路可走了。”說這話時,魏治明正面對著蒼茫無際的江水,他那一刻的表情,彷彿不是赴死,而是重生。
撲通!幾乎三人同時跳下了水,隨之而來的就是水面上激盪的水花,數個漩渦把那些堅硬的東西給收了進去,剩下的只有平靜無痕的江水,緩緩地在夜裡享受安寧。幾隻小漁船在遠處收了網,終於決定回家睡覺。
第二次落水,霓裳心想,此水會載著她回到家鄉嗎?她想會的。溺水窒息的最後時刻,她看清楚了那張臉,不知為何,黑漆漆的水裡,她什麼都看不見,就只看見了他。
那張不苟言笑的臉是他,仿若又不是他,她又聽見了那首童謠,彷彿回到了那座茶山,歌聲迴盪在山水間,她的笑臉映在了一個人的瞳仁上。
魏治明被人拖上了船時,霓裳已失去了知覺,他掙扎了一會,終是體力不支,昏倒在她的身邊。範嚴倫接著被網子撈住,身體還尚留一點餘溫。
三人被漁民救了,身體被漁船載著,往更遠的地方開去,遠到岸邊變成了虛無。飄渺的白霧瀰漫在夜空中,江水上的夜空變得朦朧美麗,江水下的魚兒發出閃亮的粼光,給陰森森的江水增添了裝飾。
他們三人不知會被帶到何處去,既然睡了,就聽天由命吧。
十日的時間,比起十年來更值得一生回味。
魏治明後來在渝城難熬時,時常會想起在漁村呆的那十日。
那十日使他獲得了重生,他甚至想過退隱。。。。。。十日過後,又使他重新跌入了地獄,刀山火海的煎熬不算什麼,折磨她,桎梏她,才是最痛的。
可是,他寧願那麼做,也不能讓她好過。
他想,反正要下地獄的,多一條罪,又何妨?
平日,蘆葦蕩中穿行的漁船來來往往,漁民們把船停在比人高丈餘的蘆葦草叢中間。船之間繫著繩子,漁民們用蘇北話聊天,彼此對比這一日收穫的魚蝦,然後交換一些,說了幾句家常,就鬆開繩子,各自劃了船回家。
這一日半夜,兩艘帶著陌生人的漁船終是回到這片蘆葦蕩。他們不敢停留,飛速地划槳,希望能儘快回到家。
白鷺翱遊,立足休憩,在泥灘上靜靜聆聽和觀望著站在漁船旁的女子,女子穿著農家的黃土色衣褲,因為借的衣服尺寸太大,只好繫了根粗褲帶。她在河邊用洗衣服,一邊哼著:雲兒飄在海空,
魚兒藏在水中,
早晨太陽裡曬魚網,
迎面吹過來大海風,
潮水升,浪花湧,
魚船兒飄飄各西東,
輕撒網,緊拉繩……
這一日上午的河水被暖陽照得帶了溫度,霓裳在流淌不息的水中搓乾淨了最後一件衣服,她的長髮被挽成一個小髻,鬆鬆垮垮地堆在頭後,一根木釵從中穿了過去。
蕭嬸在另一邊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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