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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鳴問。
“去關東。”
“去那兒幹啥?我聽說那邊冷得都能凍死人。”
“別聽別人瞎說”,林省身說,“凍死也比餓死強。”
小兒子林鴻文倒是沒說話,只是盯著告示看了好一會兒。林省身朝四周望了望,最終又找到了那個黑瘦黑瘦的身影,便跟了過去,“還不知道你怎麼稱呼?”
“趙順,你呢?”那人說著打量了一下林省身的兩個兒子。
“我叫林省身,這是我大兒子,叫林鴻鳴,這是小兒子,叫林鴻文。”
“幸會幸會”,趙順看了看三人背上的包袱,心說這爺仨兒名起的不俗,可看這打扮,又不像是有學問的,相貌堂堂卻一身破爛,也真是奇怪。
招工持續了幾日,這段時間裡林省身父子依然在雜市兒裡搬運貨物。雜市兒的人越來越多,都是奔著招工來的。也真讓趙順說著了,這幫人好多也不圖別的,就是在關內過不下去了想去闖關東。
趙順在雜市兒也混得風生水起,他本就會說幾句俄語,這兩天又跟招工的兩個俄羅斯人混了個臉熟,幫著忙裡忙外,來找活兒乾的都知道有他這麼一號人的存在。這人也確實有點能耐,一張嘴能把死人說活了,甭管是哪兒來的,以前幹嘛的,他都能跟人侃上半天。
招工結束的第二天,林省身他們就動身上路了。走的時候林省身不動聲色的跟在了趙順的身後,他想這人能靠一張嘴把這麼多人擺平,也是有些本事的,況且在雜市兒這幾天也只見他幫人,倒沒見他坑誰,可知這人的心腸不壞。關東那地方人生地不熟,跟著這樣一個人,總不至於太吃虧。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出發了,剛開始精神頭還都挺足,有的還扯開嗓子唱上兩句,荒腔走板的給林鴻鳴聽得直樂。隊伍裡有人問趙順,“關東那麼大,咱到底是要去哪兒啊?”
趙順壓低聲音說,“老毛子說了,咱們要去的地方是哈爾濱。”
“哈爾濱?”那人想了半天,“在哪兒啊,聽都沒聽過啊?”
“在松花江邊上”,趙順說,“我也沒去過,只聽說是個小地方,都是些村子屯子。”
“這老毛子怎麼想的”,那人撓了撓頭髮,“修鐵路找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修。”
“你管他怎麼想”,趙順說,“他們又不傻,還能讓自己賠了?”
“說的也是哈”,那人看了看隊伍前面那幾個俄羅斯人,“這老毛子一個個都精著呢。”
趙順瞄了眼身後的林省身,腳步慢了下來,和他們爺仨兒並排走著。林省身轉頭看他,“有事兒?”
趙順思量了一下開口說,“我聽你們爺仨兒這名起得像讀書人,怎麼就……”
“祖上有人做過官”,林省身說,“不過到了我這兒,也就能識得幾個字了,這倆小子倒是念過幾年私塾,讓你見笑了。”
“這有什麼見笑的”,趙順說,“這年頭,能吃飽不餓死就不錯了。”
“我那天聽見你會說老毛子的話?”林省身說,“難不成以前家裡也有做官的?”
趙順笑笑擺擺手,“沒有,老毛子在西伯利亞修鐵路,人不夠招工,我爹帶著我就去了。那邊天寒地凍,沒幾年,我爹就病死了,再後來我和幾個人偷偷跑了回來。”
林省身皺著眉頭,他們爺仨兒去東北是沒有辦法,而這趙順明知道這一趟兇險非常,怎麼還要往火坑裡跳?
“你想問我為什麼去找死?”趙順笑笑,“這趟不是找死,是找活。”
“趙叔,關東那邊真的能凍死人嗎?”林鴻鳴湊過來問。
“能啊”,趙順笑著說,“一到三九天,街上都是凍掉的胳膊腿兒。”
林鴻鳴嚇得目瞪口呆,林省身拍了拍他腦袋,“傻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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