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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卿之沙啞的聲音讓林鴻文想起林鴻鳴,每次林鴻鳴因為他被林省身揍了一頓之後,看他哭得可憐還要反過來安慰他,摟著他的肩膀聲音啞啞地說,“不怕,我沒事兒,不疼。”
林鴻文看著不停跳動的火苗,覺得它們有些太過明亮,刺得自己眼睛都痛了,於是合上眼,一滴眼淚悄無聲息地劃過滴在手背上,最後蒸發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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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卿之的咳嗽十幾天之後好了,四個人湊了些錢,準備給夥計們包紅包。正當他們犯愁過完年怎麼辦的時候,日俄開戰了。
1904年2月5日,日本政府決定同俄國斷交。2月6日,日本駐俄公使慄野向俄國政府通告日本政府的斷絕外交關係的通牒。並於2月8日從俄國首都聖彼得堡撤退回國。
2月8日,日本駐俄公使從聖彼得堡②撤退回國,同日,日本駐旅順領事撤僑。
2月8日午夜,日本偷襲旅順港,不宣而戰,近距離發射16枚魚雷,重創俄國海軍“列特維贊號”、“太子號”、“帕拉達號”三艘主力戰艦,日俄戰爭的序幕正式拉開。
2月10日,中東鐵路宣佈戒嚴,完全為輸送俄軍服務。
2月12日,清政府無恥宣佈“局外中立”,劃遼河以東地區為日俄兩軍“交戰區”,並嚴令地方軍政長官對人民群眾“加意嚴防”,“切實彈壓”。
那一年的春節終究是不消停的,林鴻文也不知自己應該作何表情。一方面日俄打起來了,鐵路水路均走不通,大多數商人都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合眾商行的倉庫卻是滿的,囤貨囤對了,他應該高興。但另一方面,看著兩個流氓在自己家門口打架,打得遍地焦土,生靈塗炭,換誰誰也高興不起來。
日本和俄國開戰後,東北各地也出現了許多抗俄組織,哈爾濱周邊就有一些,林鴻文也有所耳聞。周時英說怎麼咱們就不認識點這樣人,好給他們掏點錢什麼的。林鴻文說你自己都要窮得當褲子還給人家掏錢呢?
每天都有從前線退下來的傷員,他們大多被送去了秦家崗的鐵路醫院。林鴻文曾在中國大街上見到一些,他們都很年輕,或是包著紗布,或是拄著柺杖,臉上的表情或茫然或痛苦,可林鴻文的心底卻泛不起半點同情,他想起海蘭泡,想起呼蘭城,進而想起此時的遼東,聽說俄軍所到之處就跟遭了蝗災一樣,不僅地裡糧食全沒,連百姓家裡的財物也不放過,稍有反抗便是死路一條。
日本的幾家商行在開戰之後就沒開過門,可林鴻文覺得那些日本人並沒有撤走。因為偶爾晚上還會看見些亮光從門縫兒鑽出來,林鴻文想他們之前囤積的那些米麵糧油應該就是為了現在。
春天的時候,俄國人在江邊處死了幾個日本人,據說是日本派來炸橋的特務。林鴻文站在人群裡木然地看著那些俄國人和那幾個日本人,聽著槍聲和周圍的唏噓聲,有種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的感覺。
日俄開戰後,哈爾濱成了俄國的軍隊補給、醫治傷員的大後方。所有工廠都在加班加點,江邊的俄國麵粉廠已經晝夜不停的生產,所有的糧食衣物都先供應軍需,透過中東鐵路源源不斷的運往前線。
入夏之前,傅家店很多沒有囤貨又沒有其他門路的商鋪,都已經停業了。而經過半年多囤積的合眾商行此時才顯露出頭角。他們不必主動提價,因為市價一天一個樣,根本不用他們去推。徐卿之說樹大招風,不要太招人恨,不然仗打完生意容易做不下去。於是合眾商行的貨品價格反而要比市價低一成,但即使如此,利潤也已經非常可觀了。
“熬了一年,終於熬出頭了”,林鴻文笑著說。
“是啊,一下手頭這麼寬綽都不習慣了”,周時英噼裡啪啦地打著算盤附和道,“過年的時候我連新衣服都沒捨得買。”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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