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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涼螢看著那件立領襖子直髮呆,眼淚漸漸湧了上來,眼前霧茫茫的襖子剎時化成了一群四散而飛的蝴蝶。蝴蝶飛去,又呈現出另一番景象來。
初春正是鶯飛草長的季節,穿著春綠芙蓉襖子的謝涼螢站在京郊西山的櫻樹下,翹首企盼著良人的到來。春風不斷地輕輕吹過,落下片片花瓣落在她的身畔。
“才是初春,怎得西山的芙蓉就開了?”策馬而來的薛簡放開手裡的馬兒任它小跑著去吃草,走過來牽住謝涼螢的手,眼中點點光芒如繁天之星,直叫謝涼螢沉溺其中,“原是我看錯了,是我的阿螢化成了芙蓉仙子。”
薛簡把謝涼螢擁在懷裡,在她耳側輕聲道:“真怕阿螢同嫦娥那般飛去月宮,同我這凡人再相見不了。獨留我一人留在這世上。”
謝涼螢揚起頭,臉上笑得極甜。她看著薛簡為她摘去發上掉落的櫻花瓣。
薛簡在她額上落下一吻,“阿螢可要一直在我身邊,同我攜手到老。若扔下我一人,來世可不饒你。”
眼淚落下,蝴蝶又飛了回來重新化成了襖子。
連嬤嬤扔了手上的衣服,哄道:“姑娘這是怎麼了?怎得就哭了?是不喜歡這件襖子?那咱們就不穿了,嬤嬤還挑了別的呢。”
大夢初醒的謝涼螢這才意識到剛才的全是幻境,是她再也回不去的記憶。她擦乾臉上的淚,朝連嬤嬤笑道:“那就另外再選一件吧。”她隨意地指了一件,“就這件吧。”
連嬤嬤小心翼翼地看著謝涼螢,將她指的那件疊好,擱在一旁。
心煩意亂的謝涼螢道:“我突然有些不舒服,嬤嬤你們都下去吧。我一個人靜一靜,歇會兒。”
三人面面相覷,朝謝涼螢行禮後一一退下,替她把門給帶上了。
獨坐的謝涼螢終於壓不住心痛,淚珠成串地落下來。對她而言,要離開薛簡是一件過於痛苦的事情。這樣的自我折磨實在殘酷。但比起前世薛簡因她而毀了自己一生,謝涼螢對這痛苦甘之如飴。
這是她能為薛簡做的最後的一件事了。
赴宴之日很快就到了,謝涼螢穿著連嬤嬤精心搭配的衣飾,在謝家祖母跟前等著其他人過來一道走。
謝家祖母藉著喝茶打量她。
要說謝涼螢長得並不比妹妹差,只是沒有那般嬌媚。今日細心裝扮後,更添了幾分顏色,比之身旁嬌豔的謝涼雲絲毫不差。有姿容,如今又有了幾分主母手段,越發在姐妹中顯出來了。
謝家祖母心情糾結地放下手裡的茶碗。可惜謝五小姐並非謝家血脈,到底不能為謝家所用。
謝涼婷今兒一早就開始拾掇自己,原先挑好的衣飾到了早上一看,又覺得不滿意。二房的人只好再重新把衣飾再重新取出來,由她重新挑。折騰了一早上才算完——二夫人對這折騰倒是樂意極了。女兒越重視,就越用心。二夫人向來相信用幾分心,得幾分利。
因重新選衣飾,所以謝涼婷到的時候有些晚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看堂上坐著的眾人,見她們並未對自己表現出絲毫不滿,這才放下了心。
“人都到了,那我們便走吧。今日已經有些晚了,萬不可再耽擱了。”謝家祖母邊說著,邊不著痕跡地掃了謝涼婷一眼。
謝涼婷的臉上登時紅了。
謝家主子們今日都是要赴約的,男子也不例外,並不獨女子要去。在收到請帖時,謝家祖母還對顏氏說,不知道雲陽侯府請了這麼多人,夠不夠地方。若是侯府不夠地方,屆時豈不貽笑大方?
到了侯府,謝家祖母才知道薛簡身家之厚。
雲陽侯府名義上雖是侯府,但這府邸卻是照著王府賜的。想來是陛下不欲違祖制而賜外姓王,但又覺得薛簡之功以侯相酬太虧欠了人家,便在其他地方稍稍放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