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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騙了他,對不起他,現在他已經開始討厭她了,她哪還有臉出現在他面前?
她不想惹他心煩啊!
她捧著相片下床,昏昏沉沉地開始收拾行李,一面收,眼淚一面下停地掉,視線一下矇矓,一下清晰。
夜,深了,窗外一團烏雲飄過,靜靜地落下了雨。
雨絲如愁針,細細地扎得人發疼。
黎翼恩坐在窗邊,抽著煙,看窗外寂寞夜色。
幾個小時前的震怒已經逐漸消散了,現在的他,只感覺一股沉沉的、無力的惆悵,壓在他胸口,重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很難受。
二十年來,他一直就像個無悲無喜的機器人,過著抑鬱消沈的生活,日子像一灘死水,無聊至極。
直到幾個月前,明淳將莎莎帶回這個家,告訴他,她是他妹妹。
他灰暗的生活,從此染上了色彩,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多采多姿,更令他喜悅感動。
他以為,他找回一個全天下最甜美可愛的妹妹。
他以為,他終於得到了幸福。
但原來,一切都是假的,是精心設計的謊言。
那些笑語呢喃,那俏皮又淘氣的撒嬌,那一聲聲甜到他心裡的叫喚,原來,都只是演戲。
都是假的……
火紅的菸頭燙傷了黎翼恩的手指,他恍惚地瞧了傷處一眼,竟也不曉得要移開菸頭。
這一點點的疼痛,算得了什麼?
比起她的欺騙、她的作假,比起她在他心上劃下的傷口,這一點點痛,真的不算什麼。
他捻熄了燒得過短的煙,又重新點燃一根。
漫漫長夜,他就這麼一根又一根,不停地抽菸。
何必戒菸呢?何必介意抽菸有害健康?反正不會再有人關心,不會有人在他耳邊碎碎念。
隨便吧!反正沒人在乎。
他就像個孩子,賭氣地抽著煙,賭氣地任嗆鼻的煙霧燒灼自己的肺部和眼睛。
胸口愈來愈悶,視線也逐漸迷濛。
他仍是一口一口,恍惚地吐著菸圈。
門外,隱隱傳來某種細碎聲響,他聽而不聞,仍定定望著窗外。
直到天亮了,他將塞滿一整個菸灰缸的菸蒂往垃圾桶丟,才發現門縫前的地板上,靜靜躺著一封信。
他撿起來,猶豫了許久才開啟。
那是莎莎寫給他的信,信上很誠懇地對他道歉,然後告訴他,她走了,那些壓箱的漫畫她都已經收好,上頭寫了育幼院的地址,麻煩他們替她寄去。
他讀完信,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猛地拉開門,跌跌撞撞往莎莎臥房奔去——
空無人影,只有一箱箱堆在地上的漫畫,訴說著主人離去時的決然。
她沒有帶走任何一件進了黎家以後所買的衣服、鞋子、飾品,以及父親送給她的那些珠寶,她一樣也沒帶走。
房裡唯一不見的,就是當初她搬進來時那個行李袋,以及行李袋裡的衣物。
當初怎麼來,現在就怎麼走。
她揮揮衣袖,沒帶走一片雲彩。
海燕集團辦公大樓,這幾天,籠罩在一陣低氣壓中。
不知為何,英俊帥挺的首席副總從國外出差回來後,便像隆隆噴著火焰的火山口,隨時處在瀕臨爆發的狀態。經過他身邊時,那陰沈森冽的眼神,能凍得人雙腿發僵,路都走不好。
一般員工尚且感到惶恐,更別說每天與他面對面的秘書了,這幾天簡直像處在冰窖裡,冷得發慌。
首席心情不好,那個最近變得和藹許多的董事長也好不到哪兒去,經常也是板著一張臉,見人就罵。
這父子倆究竟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