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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不方便,”關豫這才回神,清了清嗓子說:“他今晚值夜班,不在家。”
“哦,那你是喝酒了嗎?聲音這麼啞?”路鶴寧頓了頓後說:“是這樣,我在零度,小鹿他喝多了,我一個人弄不動他。”
關豫猶豫了一下,電話那頭始終沒有客套的話傳來,顯然吃準了他會去。
他看了眼眼暗沉沉的窗外——夜色掩映下什麼都看不到了,但是依稀能聽到疏疏密密的雨打紗窗聲。他搓了搓頭髮,拿著鑰匙走到門口的時候腳步一頓,又轉身去臥室裡,拿了一件陳樓的薄呢大衣,撐了把傘匆匆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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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樓歪在值班室裡,用手撐著額頭慢慢打盹。一會兒一起值班的小董抓完藥湊過來,坐在小凳子上繼續唸叨。
晚上值班不一定哪會兒就被人敲醒了要拿藥,是以除了個別有福氣,沾桌子就睡的,其他人多是聊聊天看看電視,把這晚上給打發過去。
陳樓閉著眼睛,聽到小董繼續演講似地長篇大論道:“……咱這有什麼前途啊!出去一說,在XX醫院幹,別人都羨慕的慌,可是實際上呢,我們好歹也是名牌大學畢業的,現在卻在醫院裡當三等公民。”
陳樓合著眼糾正他:“是你,你是名牌大學畢業的,我不是。”
小董嗨了一聲,隱隱有些得意道:“陳哥你分這麼清幹嘛。”他嘆了口氣,繼續掰著手指頭說:“醫生護士,好歹都有個前途有個奔頭,咱這活兒呢,就整天的記住哪個櫃子什麼藥,還能有啥?沒了!工資補貼也比別人少,油水沒有樓下的肥,本事沒有樓上的高。”
藥房在一樓,樓下是辦公室採購部,上面的幾層是病房。陳樓聽他說這些有四五遍了,覺得有些絮叨,轉了臉朝另一邊。
小董問:“陳哥你幹了五年了吧?咋還不煩呢?”
“我痴情唄,”陳樓耷拉著眼皮道:“我這個人痴情又專情,幹一行愛一行,縱使有千般不耐煩,擱不住也日久生了情啊!”
小董噗哧一下,一口水噴了出來:“陳哥你又糊弄我呢吧,這哪兒的歌詞啊,你也是真有才。”
“我沒有才,我有才我就考個名牌大學了。”陳樓睜開眼,看著他認真道:“所謂的幸福感,都是比較出來的。你看咱倆幹一樣的活兒,你是名牌,我不是名牌,那我肯定就舒服多了啊。”
小董臉色微變,有些不太好看。
陳樓看著他繼續說道:“你也是,你預想中的東西越好,等實際得到了便越失望,一失望,看到的全是不好處。你想想你同學,不是還有個在藥店乾的嗎?天天站著累死,就是一收銀員的工作,還得擔著賣藥的任務,賣不出去就扣錢。哪像你在醫院,正式工,工作穩定福利好?再說醫院新進來的小護士,跟你一般大的,比你大的,又怎樣呢?哪次拿藥你不是甩臉子給人家看?這一點上護士顯然是更倒黴啊!”
小董讓他說的臉上白一陣紅一陣,一會兒覺得好像是很有道理,比自己同學好多了。一會兒又覺得陳樓在敲打他甩臉子給護士的事。偏偏這人長相純良,此刻無悲無喜的拿著眼睛誠懇的看著自己,也猜不出他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他忽然就響起了剛來的時候那些傳言。大家都說藥房的陳樓人長的正派腦子也好使,這些年他但凡考試都沒落下過,手裡大小證摞一摞,醫院的處方點評也數他去的最積極。看起來並不是個想在藥房常呆的,誰知道一晃好幾年,這人的位置竟然從來沒動過。
這樣的人,不是傻瓜就是刺頭,小董進來沒多久,心裡掂量了一下,覺得八成是後者。
他含糊的笑笑,有些瞧不起陳樓,又莫名的有些怵他,於是隨口扯了兩句別的,就去廁所放水去了。
陳樓在他走後抓了兩個單子,正託著腮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