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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由侍女送出門去。
見長嫂眉間睏乏,林妙意也拉上林卻意匆匆行禮告別,回了東邊。
兩位娘子走後,熱鬧與笑語頓時消散,室內冷清下來,又不知是不是吃了補湯的緣故,謝寶因精氣神也一下就萎靡起來,她只覺得眼睛再也睜不開,到日昳的時候,便讓玉藻扶著去坐床睡下。
眠到不知時日幾何,只聽屋舍外面朦朦朧朧有談話聲。
玉藻瞧見女子已經醒來,便開口稟道:“女君,王側庶來了。”
她在外頭被王側庶求了一番,不好再說什麼話,只能先答應下來幫她進來看看女君醒沒醒,若是沒醒,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謝寶因吐出口渾睡的濁氣,點點頭。
侍女也進來上前侍奉著她整理衣妝。
去到內室外面時,王側庶已經進到屋舍來,梳著中規中矩的髮髻,只簪了幾支淺色的珠釵,她平日只待在自己的屋舍裡繡花弄草,能在林氏相安無事多年,也因逢人便是笑,眼睛雖是笑眯眯的,卻仍可見那明亮的眼珠,又是享福的相貌。
瞧見女子出來,她立馬便起身行禮,聲音也是聽著就知道這人心裡是個敞亮的:“女君管著這麼大個家,年節必定是十分勞累,好不容易能睡下,今日卻又被我不得已來打攪。”
“這又是說得什麼話,我既管著家裡的事情,那有什麼事儘可來這裡找。”謝寶因命侍女將胡床過來,讓王側庶坐下,又囑咐僕婦去端來酸乳酪子,聞言笑著寬慰道,“今日前來,可是缺了些什麼?或是侍女僕婦做了什麼不順心的事?”
王側庶連連搖頭,面帶糾結的深吸了口氣,她這個側室非主非僕的,又有什麼資格來非議主家的事情,可好歹是她肚子裡掉下來的肉,又從了她不爭不搶的性子,整日在林氏,若無人提一嘴,都能忘了還有這麼一個二郎在。
“我是想與女君說說二郎的事。”決心既下,她也咬咬牙,一鼓作氣道,“夫人在家裡時,為家主的婚事忙碌操勞,家主身為嫡長與大宗,理應如此,這也是古禮。如今家主與女君和如琴瑟,我心裡也替夫人感到高興,心思就南面就開始焦慮起來,想著要是二郎也能有個新婦在身邊,他那不愛說話的性子許能改改。”
說完前頭那些,王側庶舀了匙酸乳酪抿進嘴裡:“自然不敢求門第高貴的,便是小門第家的女郎都是心滿意足。”
林衛鉚十六歲入仕著作局修史,世家貴族子弟初入仕皆以此官為始,可快要及冠的林衛鉚至今無任何升遷,仍還是從六品的著作佐郎。
謝寶因沉吟不語。
【?作者有話說】
八珍散的方子來自元朝的《瑞竹堂經驗方》。
人參養榮湯出自南宋陳言的《三因極一病證方論》。
無從宣洩
裴爽奉命帶著副參事及幾名識字的小吏, 數日都奔波於萬年郡,將其下轄的十三縣及其鄉里的所有百姓居民逐一詢問,並將他們所言一字不差的記錄在冊。
今日已是第十八天。
日入時分, 夜幕西沉, 車簷墜有鈴鐺的車駕,在幾個騎馬穿官服的小吏前後護送下,快速駛入光德坊,停在東南隅的京兆府官署門前。
裴爽跳下馬車後,迅速往內史堂趕去, 卻只見燭火閃爍,不見要找的男子。
他急忙喊住巡值過這裡的小吏:“林內史去哪裡了?”
“內史去了府獄審訊犯人。”今夜當值的府吏行了個作揖禮, “特地吩咐若裴司法回來,便讓您在這裡等他。”
裴爽暗自琢磨許久:“要審什麼犯人?”
府獄所關押的犯人,多是小民小吏,便是有身份較貴重的, 亦也是政治失勢之人,早被天子或是鄭王謝幾人定罪,所犯國法多如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