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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端著水盆送到夫人們面前,請她們選花兒戴,這些夫人們無一例外,全部挑選的是大紅色的牡丹,臨到顧三娘時,安妃本來正在觀賞一盆粉紅的‘貴妃醉酒’,她隨手掐下這朵粉色的牡丹,並對身邊的宮女說道:“這盆貴妃醉酒,花姿優美婀娜,宮裡的匠人培育多年,攏共也就得了兩盆,你去湃一湃,拿給蔣大奶奶插戴。”
全場的夫人們都沒有吭聲,古往今來,正室戴紅,妾室著粉,安妃指著要顧三娘戴一朵粉紅的花兒,若說先前是刻意為難,此時羞辱的意圖已是昭然若揭。
顧三娘神情木然,這朵花兒她若是戴了,便是在承認自己是妾,若是不戴,又要落一個不遵諭旨的罪名,可這滿城誰不知道,先頭的蔣大奶奶早就死了,她是名正言順嫁給沈拙做正妻的,又憑甚麼要插戴粉花?
左右都是要得罪安妃,顧三娘福了一禮,她不緊不慢的說道:“這朵牡丹既是叫‘貴妃醉酒’,民婦萬萬不敢插戴,剛剛嬤嬤說了,宮有宮矩,在場只有安妃娘娘是貴妃之位,依著民婦的愚見,除了安妃娘娘,這朵花兒誰也不配戴。”
她這話音剛落,就有人倒抽一口冷氣,這個顧三娘是把所有人的心聲說出來了,哪怕安妃是貴妃之尊,只要她一日不封后,那就是名副其實的妾室,再來這朵牡丹偏巧就叫‘貴妃醉酒’,誰人不知,楊太真本是壽王李瑁的王妃,李隆基念圖她的美色,強奪了自己的兒媳,安妃先是蔣家的媳婦,趁著蔣大爺離家,私下和當今聖上有染,後來改了身份,搖身一變成為今日的安妃娘娘,拿她來類似楊太真,真正是一點兒也不錯。
當著所有人的面前,顧三娘下了安妃的臉面,安妃落了個自取其辱,場上頓時變得鴉雀無聲,那安妃雙眼直視顧三娘,她嘴角帶著微笑,眼底卻是一片冷意,任誰都能看出她被顧三娘惹怒了,哪知顧三娘還裝傻充愣,她看到不遠處栽著幾叢開得鮮豔的紅色月季花,便道:“牡丹國色天香,民婦出身粗鄙,沒得白白糟蹋了這好花兒,隨意戴一朵月季花兒應景就是了。”
吉昌公主瞪著顧三娘,故意嗔道:“你辜負娘娘的好心也倒罷了,還想再糟蹋娘娘家的月季,真是好大的臉,我都要替你害臊了。”
吉昌公主適時的玩笑話讓氣氛輕快了幾分,再加有幾個夫人口中稱讚園子裡的花兒美,那安妃便不著痕跡的看了顧三娘一眼,轉頭和幾位夫人說起話來。
☆、第89章
宴會行到後面,安妃娘娘倒是沒再找顧三娘到跟前說話,顧三娘自然也不會往人堆裡湊熱鬧,只待宴會散了,仍舊跟來時一樣,各位夫人們由宮人送到西后門,顧三娘和吉昌公主回到自家馬車前時,就見沈拙已等在一旁。
顧三娘看到沈拙,輕輕舒出一口氣,四周有不少夫人認出他來,心裡免不了有幾分計較,別看顧三娘現今無品無階,誰不知當今蔣丞相為首的內閣聯名推薦他為國子監祭酒,雖說蔣安兩家為此事吵得熱火朝天,可靖文皇帝既是將摺子留中不發,看來他這祭酒已是十拿九穩了。
沈拙看到顧三娘臉色不太好,立時就想到她大概是在宮裡受了氣,他一句話也沒多問,親手扶著顧三娘上了馬車,又打發家人伺候吉昌公主上車,便護送著二位女眷回府。
各家夫人們眼見沈拙對顧三娘如此溫柔體貼,暗自想起先前聽來的八卦,據說顧氏出身貧寒,本是死了丈夫的寡婦,還帶著一個小拖油瓶,也不知為何入了蔣家大公子的法眼,怪就怪在蔣丞相不光沒有嫌棄她的出身,還親自差人接回這個兒媳婦。
再想想安妃娘娘,往常她待人做事總是滴水不漏,世家夫人與其相處,就算內心鄙夷她的品行,卻也挑不出甚麼錯處,今日她當眾羞辱顧氏,做的實在有失水準,況且她處處針對顧氏,豈非顯得她心底還是放不下蔣大公子?需知蔣家前頭的蔣大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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