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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卻是不敢想象的。
沈拙比顧三娘想得更長遠,京城的局勢風起雲湧,各方派系錯綜複雜,東宮的來信,想來瞞不了蔣安兩家,只要他踏入京城一步,便無疑會被歸到東宮一黨,沈拙唯一擔心的就是牽連了顧三娘她們母子三人。
直到商隊要起程了,那押車的夥計跟沈拙打了一聲招呼,他二人驚覺時辰過得如此之快,想到就要分別,顧三娘望著沈拙,她紅著眼眶說道:“你一定要保重自己,我和兩個孩子就指望著你呢。”
沈拙面色沉靜,他定定的注視著顧三孃的雙目,說道:“你在家等著我。”
說罷,他鬆開顧三孃的手,頭也不回的走了,顧三娘遙望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直到那人影變成一個小黑點,她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奪框而出,過往的行人看到這哭得可憐的小娘子,紛紛搖頭嘆息。
那顧三孃親眼目送著沈拙離開,她心裡的委屈無人可訴,左右附近沒人認識她,她也不必顧及旁人的目光,於是,顧三娘一邊朝著城裡走,一邊放聲大哭,直哭的肝腸寸斷大汗淋漓,到最後她走累了,索性找個石磙坐下,痛痛快快的哭了起來。
正在顧三娘淚流不止的時候,有個梳著雙環髻的小丫頭跑了過來,她站在顧三娘面前,問道:“嬸子,我家姨奶奶問你,你為甚麼哭得這樣傷心?”
顧三娘一楞,她哭她的,與她這路人何干?
小丫頭見她不說話,又道:“姨奶奶說了,聽到你的哭聲,她心裡也莫名覺得十分酸楚,你莫再哭了,免得惹我家姨奶奶難過。”
顧三娘收住眼淚,她抬眼一看,這才發覺遠處搭了一個粥棚,周圍那些貧苦人家正排隊等著領粥,此時粥棚用竹簾隔開,只能隱隱綽綽看到裡面幾個穿紅著綠的身影,顧三娘問道:“請問你們家是哪個府上的?”
小丫頭顯然對顧三孃的孤陋寡聞感到驚訝不已,她說:“你連我們都沒聽說過?我家是刺史府上的,每逢初一十五,姨奶奶都要在城外施粥。”
顧三娘聽到這話,一下子就想起兩年前,她初次和沈拙來到桐城,無意間衝撞了刺史府的姨奶奶,不想今日竟又遇到她,這兩年她時常到桐城來,對這位刺史府的姨奶奶也有所耳聞,聽說她樂善好施,搭棚施粥,捐銀送藥,很受窮人的敬重,故此城裡的人送了她一個尊號,稱她為女菩薩。
這時,粥棚裡的簾子被掀起一角,微微露出了一個婦人的臉龐,只因隔得太遠,顧三娘眼神又不好,故此她看得不大真切,傳話的小丫頭扭頭望了一眼,她說:“喏,那就是我家的姨奶奶,她吩咐我請你進棚喝粥呢。”
顧三娘搖了搖頭,昨日聽了太多勾心鬥角的故事,她對這些富貴人家一心敬而遠之,因此她說道:“煩請你替我跟你家姨奶奶道一句謝,我家中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完,她又望了一眼粥棚,轉身離去。
送走沈拙,顧三娘並未在桐城多加停留,她只往戴春林走了一趟,隔日便搭船返回酈縣。
自打沈拙走後,顧三娘獨自帶著兩個孩子過活,屋裡少了一個人,像是冷清了許多似的,白日她守著鋪子還好說,到了夜裡,她時常獨坐到深夜仍沒有一絲睡意。
不知不覺,天氣一日日變得寒冷,聽說越往北走越冷,就算知道沈拙穿不著,顧三娘還是給他又裁了兩身厚衣裳,沒人的時候她會扳著手指頭,盤算著沈拙走到哪個地方,沒過多久,一場秋霜降下,顧三娘越發擔憂不已,她只望著沈拙愛惜自己,天冷時要記得及時添衣。
又過了半個月,日子似乎恢復平靜,秦大娘她們也漸漸習慣院子裡少了沈拙,家裡的兩個孩子都十分乖巧,尤其是御哥兒,就算思念爹爹,他也時刻謹記著爹爹臨走前說的話,家裡只剩他一個男子漢,他要保護娘和姐姐,六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