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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第1/5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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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翅膀 一(1)

令人饞涎欲滴的紅菜湯的香味,從廚房裡飄送過來。案板上,還響著切菜刀輕快的節奏。

也許因為身體已經恢復了健康,葉知秋的心情就像窗外那片冬日少有的晴空,融著太陽的暖意。

發了幾天燒,身子軟軟的,嘴裡老有一股苦味,什麼也吃不下去。

廚房裡送過來的香味,誘發著葉知秋的食慾。她跟許多善良的人一樣,一點兒順心的小事,都會使她加倍地感到生活的樂趣。

比方說,一個好天氣;一封盼望已久的來信;看了一部好電影;電車上有個吊兒郎當的小青年給老太太讓了座……現在呢,只是因為這晴朗的天;病後的好胃口;莫徵周到而又不露形跡的關切。

多虧莫徵。如果沒有他,誰能這樣細心地照料她呢? 抓藥、煎藥、變著法兒地調換著伙食的花樣……但這番感慨莫徵是不要聽的,他會拿眼睛翻她,還會不屑地從鼻子裡往外噴冷氣兒,好像她是賣梨膏糖的。

她高興。不由得想說兩句無傷大雅的廢話——你叫它耍貧嘴也行,或是唱幾嗓子。她試著咕咕嚕嚕地哼了幾句,不行,嗓子是嘶啞的,還帶著齄齄的鼻音,兩個鼻管裡仍舊塞滿了沒有打掃乾淨的濁物。

她索然地發了一會兒呆,便收起了心。真的,一個人,即使在自己家裡,也不能太過放肆。這種放縱自己的行為,如果成為一種習慣,然後不知不覺地帶到辦公室,或者是帶到公共場合裡去,就會引起莫名其妙的指責或非議。何況她在別人眼裡,已經是個行為荒誕、不合時宜的人物。

她愣怔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了久已忘記的法文,不禁高聲地問了一句:“今天中午吃什麼? ”

莫徵在廚房用法文嚷道:“紅菜湯、臘腸和麵包。”

這孩子真不賴,竟然沒有忘記。這當然因為他自小生活在一個有教養的家庭。

有教養的家庭? ——他現在什麼也沒有了,真正地成了一個孤兒,就像她一樣。

可教養又是什麼呢? 在那幾年,它是一種容不得的奢侈品,是資產階級這個詞彙的同義語。

人類真是一群瘋狂的傻瓜,為什麼要創造文明呢? 要是還停留在洪荒時代,或是還用四肢在地上爬行,一切大概會簡單得多。

莫徵的父母,曾是一所名牌大學的法文教授。五十年代中期,葉知秋做過他們的學生。那時,莫徵只有三歲多,很像英國電影《霧都孤兒》裡那個可愛的小男孩奧利佛爾。穿著一套淺藍色的法蘭絨衣服,黑黑的眼珠,像兩顆滾動著的黑寶石。每次開飯以前,他總是把兩隻洗得乾乾淨淨的小手,平放在桌子上讓媽媽檢查,然後有禮貌地用法文問道:“我可以吃飯了嗎? ”每每葉知秋到莫教授家裡做客,總是戲謔地管莫徵叫奧利佛爾。當時,葉知秋絕沒想到,他以後的命運,竟是孤兒奧利佛爾的翻版。為這,葉知秋總覺得有點兒對不起莫徵。沒想到她這善意的玩笑竟成了一個巫婆的咒語,不然,何以會應驗得如此準確呢? “文化大革命”中父母雙雙死於非命之後,莫徵成了靠偷竊過日子的小賊,像一隻流落在街頭的野狗。葉知秋第一次把他從派出所領回之後,他甚至狠狠地咬了她一口,在她家裡來了一次捲逃。這也許是每一條野狗的經驗,躲著那些伸過來的手,再不就咬它一口。別相信它會撫摸你,它要麼給你一頓毒打,要麼就勒死你。

葉知秋再一次把他從派出所領了回來。她也弄不清自己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

也許因為她自小也是一個孤兒,飽嘗過世態的炎涼和寄人籬下的痛苦? 它們像一條天生的紐帶,把她和莫徵聯在一起。

也許因為這一生她將永遠無法實現自己的母愛,像一切女人一樣,頑強地需要一個表現這種天性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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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後,我被女神倒追事不過三軍火怎麼穿越成了乞丐了炮灰嬌妻要轉正垃圾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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