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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因為淮州之事……」風弄影深吸了一口氣,走到皇帝身側跪下,雙手交疊抵在額前,重重的磕了下去,手掌貼在冰涼的石板之上凍得他手指發麻,但此刻他卻不得不屈服:「當年淮州之事不慎牽連到陛下的錦衣衛是臣之過,臣萬死難辭其咎,舅舅要殺要剮臣都任罰。」
皇帝垂眸看著跪俯在地上的風弄影,紅衣墨發身形單薄像極了他的母親,不由得嘆息了一聲,伸手將風弄影扶起,輕輕搖了搖頭道:「傻孩子,你是朕的胞妹昭陽留下的唯一血脈,區區小事朕怎麼可能罰你呢。」
風弄影順著皇帝的力道起身,卻依然垂眸看著地上的青石板,聽到皇帝溫和慈愛的話語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陣陣的寒意。是啊,從小到大無論他做什麼,小時候哪怕敲碎宮殿龍紋瓦片、摳花龍袍上的刺繡、甚至是毆打皇子,在皇帝這裡都能輕飄飄的揭過從來不曾說過半句重話……只是不會責罰他,卻要牽連他身邊的人,從前實在這樣如今也是這樣。他在淮州蒼山覆滅錦衣衛數百人,轉眼百花山莊便遭襲,而且時機把握的很準,不早不晚偏偏在他閉關打算衝擊功法第七層之時,便是感知外面發生什麼也分身乏術無暇顧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山莊中的姐妹死在他的面前。
「為什麼陛下的計劃不再晚上一兩日呢?」風弄影苦笑著哀聲問道。
若是晚上一兩日……或許都用不要一兩日,只要再稍晚上三四個時辰,那時候他便會自廢武功身體虛弱毫無還手之力。
他倒也情願就在那時死去,百花山莊中機關重重暗道密佈,若不是不打擾他閉關,若不是為了替他拖延至援軍到來,那些死去的姐妹原本可以逃離。
是他害了她們……
皇帝的輕笑聲再次傳來:「就算是你功力全失,朕也不會讓旁人傷你分毫,」說著,皇帝輕輕拍了拍風弄影的發頂,柔聲道:「錦衣衛本來就是為了防範江湖人士以武犯禁將朝廷律法視為無物,鉗制武林勢力而設定,沒了便沒了吧。」皇帝的臉上依然帶著笑,好似那些精心培養的高手在他眼中只是一把好用的刀子,絲毫沒有放在心上,淡漠的語氣讓人聽了只覺得膽寒:「不過你的百花山莊也很好用,蒼山一役將那些所謂的武林高手除去九層,朕的人將淮州的真相傳出去後再稍加引誘,那些年輕氣盛的小子們果然禁不起激,帶著人馬便直奔莫桑城而去」說著,皇帝搖了搖頭,笑容中帶著嘲諷:「餘下一些烏合之眾,已經不足為慮……」
「陛下!」風弄影紅著眼看向皇帝,眼眶中蘊滿的淚水,卻始終倔強的不願留下:「為什麼不殺了微臣呢?母親與我,您又何曾在意過?」
皇帝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頓住,唇角慢慢沉下,半晌後才低聲說道:「不管你信不信,朕從來沒有想過要殺昭陽,那是朕相依為命的妹妹,朕恨不得將世間一切珍寶都給她,從小到大但有所求,朕哪一樣沒有滿足她!」
風弄影冷笑了一聲說道:「您疼愛母親是真,但對玄冥教下手也是真,您寵愛臣是真,但毫不留情的算計臣也是真。」無論是對他或是對母親,皇帝的親情中都摻雜著利益,當權衡利弊之時這點微末的情感便隨手可拋。
「那陛下打算怎麼處置微臣與百花山莊?」風弄影的身體好似被凍僵,他注視著皇帝,看著這個明明對他溫和慈愛有求必應的舅舅,卻將他玩弄於股掌之中,本以為自己已經不會在意,但事到臨頭卻還是如剜心一般痛苦。
往日他以為自己將莫桑城佈置的滴水不漏,其實也不過是皇帝懶得理會而已。
太天真了,也太可笑了,是他太過自傲,原本以為自己是執棋之人,沒想到他從頭到尾不過是棋盤上的一顆棋子而已。
「朕對百花山莊沒興趣,朕還不至於去為難一群女人。」皇帝深吸了一口氣,他不否認風弄影的話。他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