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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苦笑,裡面深藏著嘲諷與哀傷。
&ldo;沒錯,我恨這個朝廷,可只有我能救它。&rdo;
正在這時,一陣密集的腳步聲傳來,陸陸續續進來二十多人,清一色都是男子,高矮不一,年紀也不同,皆是短襖白衫。姚汝能認出其中幾個面孔,都是賭場裡見過的。葛老讓他們站成一排,然後對張小敬做了個手勢。
姚汝能渾身一僵,就算他不懂暗語,也知道葛老是什麼意思。沒想到這位崑崙奴這麼狠,非但要讓張小敬說出暗樁的名字,還要讓他當面指出。接下來的事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會讓張小敬親手殺死這暗樁,才算完成協議‐‐這叫投名狀。
姚汝能緊張地看向張小敬,正要開口質問,忽然脖頸被後者猛切了一下,登時昏了過去。
葛老呵呵一笑:&ldo;你還挺心疼這個小官鷂子的,他和你當年挺像。&rdo;張小敬沒有接這話,而是走過去,對那二十幾人掃視一圈。
張小敬臉頰的肌肉,在微微抽動。即使是死囚犯,幫著昔日的敵人來指認同僚,仍需要克服很大的心理障礙。他的手臂緩緩抬起,葛老忽然又開口了:&ldo;張帥,其實你還有另外一條路可以選。&rdo;
&ldo;嗯?&rdo;
&ldo;老奴這雙老眼能看出來,這個活,是官府拿赦免死罪要挾你吧?&rdo;
張小敬保持著沉默,卻也沒否認。
&ldo;呵呵,他們就喜歡這麼幹。&rdo;葛老的手指優雅地搭在一起,&ldo;咱們做另外一筆交易如何?我也不逼你認人,只要你把長安的事說與老奴知,老奴就把你順順噹噹送出城,從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豈不快哉?&rdo;
不得不說,葛老的提議,非常有誘惑力。只要出了長安城,張小敬便是徹底的自由之身,靖安司和李泌根本顧不上追究‐‐他們能不能活過今晚都不知道‐‐而張小敬所要付出的代價,簡直微乎其微。
這條路,可比他殺死前同僚換取情報,然後背負著猜疑去追查突厥兇徒要容易多了。
屋子裡變得非常安靜,只有隔壁傳來女人隱隱的哭泣。張小敬站在陰影裡,短暫地閉上眼睛,不到一彈指便重新睜開,抬手撣開了眼窩裡的灰塵:&ldo;抱歉,葛老。這一次,我還不能走。&rdo;
&ldo;你就這麼喜歡替朝廷做走狗?&rdo;
&ldo;不,這次與朝廷無關。&rdo;張小敬仰起頭,有微弱的光線從茅糙的間隙流瀉下來。
&ldo;迂腐。&rdo;葛老尖刻地評價道,然後伸了個懶腰,&ldo;得啦,老奴仁至義盡,那就請你指認暗樁吧,最好是你之前親自送進來的那個,我就愛看這樣的戲。&rdo;
張小敬再次掃視眾人,眼神變得堅毅起來。他忽然單腿跪地,肅容拱手:&ldo;今日之事,實在是事急從權,不得不為。待到九泉之下,再容告罪。&rdo;
隊伍中有一個人變了臉色,急忙一個騰跳朝後退去。張小敬起身驟然出手,刀光一閃,切過那人咽喉。在其他人還未有反應之時,他便軟軟倒在地上,氣絕身亡,正是適才開門的小乙。
賭場裡的那個乞頭站在佇列裡,雙腿瑟瑟發抖。
&ldo;嘖嘖,有點後悔,不該讓你親自動手了。&rdo;葛老略不甘心地舔舔嘴唇,&ldo;若是落在我們手裡,只怕死上三天也還死不了。&rdo;
張小敬鐵青著臉,又舉起刀來。賭場的乞頭&ldo;咕咚&rdo;一聲跪倒在地,連聲哀叫:&ldo;我真的是在公門混不下去,才來投奔葛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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