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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怎麼,你還想去收?”振東眯眼問道。
“是哩。”挺舉凝眉有頃,看向二人,“馬叔,阿弟,你倆歇不成了,這就動身趕到車站,坐明晨六點的火車前往南京和蚌埠,把兩處米市上的新米全部買斷。至於價格,可隨行就市。此番務必速戰速決,只收商家的米,談妥後就租船順流運往上海。”
“好哩。”振東應道,“不過,這兩處地方生僻,沒熟人,這般買米我們必須用現銀,賒不得賬。”
“錢的事體,你們放心,我力爭在三天內把莊票送到。”
由於這起新任務,三人就都無心喝酒了。振東與阿祥匆匆填飽肚子,僱輛馬車直奔車站,買好車票,見天色尚早,就在候車室背靠背和衣睡了。
挺舉趕到魯宅,還沒走到後院,就聽到他們的房間裡傳出噼裡啪啦的算盤聲。
挺舉推開房門,見屋子完全變了樣,房間讓順安變作臨時賬房了,兩張桌子並作一處,兩盞油燈的燈芯也被他挑到最大,將房間照得透透亮。桌面上攤著一沓子票據及五六本賬冊,順安坐在床沿上,正在聚精會神地一邊翻動賬目,一邊撥打算盤,核對賬目,沒有注意到進門的挺舉。
挺舉一陣感動,輕道:“阿弟!”
“阿哥——”順安嚇一大跳,待回過神來,驚道,“啥風把你刮回來了?”
“有點事體。”挺舉應一聲,看著滿桌子的賬冊,“阿弟,辛苦你了!”
“你介晚回來,一定是大事體吧?”
“是哩。我想問問,你這裡還有現銀沒?”
“沒了。”
“我曉得有哩。我想知道還有多少?”
“不到一萬,全在賬上。”
挺舉打個驚怔,摸摸頭皮道:“前幾日不是講了,魯叔又給五萬嗎?”
“阿哥呀,”順安苦笑一聲,指著一堆賬冊,“有錢沒錢都在賬頭上擱著。老馬那兒撥去五萬,阿祥那兒撥去四萬,你在茂平用的全是現銀,共收一萬三千多石,平均就算五塊,就是六萬五千多塊。魯叔原本只備十萬塊,近幾日七挪八拆,才算把窟窿補上。”
挺舉在自己床沿上坐下,陷入長考。
“阿哥,”順安盯他看一會兒,一臉沉重道,“無論你愛聽不愛聽,我必須得潑盆冷水。就在一個時辰前,我在前院遇到祝叔了。祝叔你也曉得,就是祝老闆,在四明公所與魯叔的關係最鐵。但凡祝叔來,魯叔總是喜笑顏開,親自迎送。可奇怪的是,祝叔這次告別,卻沒見魯叔送他,只有齊伯送到大門外。我覺得蹊蹺,也正好有事體要稟報魯叔,就叫住齊伯,齊伯說,魯叔有事體,要我明天再稟報。我問啥事體,齊伯不肯講。我還想問,他瞪我一眼,上樓去了。我心裡有事,悄悄跟到樓梯口,聽見齊伯徑直走進香堂。我這才曉得,魯叔定是在香堂裡靜心哩。”
“阿弟,”挺舉見他繞這半日,仍沒繞到道上,盯住他道,“你究竟想講啥事體,直說。”
“我想講的是,”順安點出主題,“你在這裡興師動眾,風風光光,哄得所有糧農無不開心,可你哪裡曉得魯叔作的是啥難!魯叔在家裡……求神拜佛,把心吊在嗓子眼裡,食不甘味,夜不成寢。阿哥呀,我實在弄不明白,你這心思,究竟彎在哪處了呢?那姓馬的是什麼東西?吃喝嫖賭抽,他哪一樣不佔?魯叔一見他就躲,可你哩?不但跟他玩上了,賭心比他還重!我這問你,你心裡究底在想啥?你是不是想……逼死魯叔?”
順安講得過於動情,兀自哽咽起來。
“阿弟,你……這淨胡思亂想些什麼呀?”挺舉哭不是,笑不是,搖頭嘆道。
“阿哥,”順安連連拱手,“阿弟求求你了。你我兄弟介久了,你是曉得我的。你對我好,我永遠不會害你,可這讓我眼睜睜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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