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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比死更冷

他一路走來，揚著手，風衣隨風飄搖，油亮的頭髮卻紋絲不動。

他的目光凝重，嚴肅地神情令四周的綠葉瞬間變色。

近了，近了，他在一座墓碑前停住了。碑前孤零零地臥著一枝淡黃色的玫瑰花，碑上一位面容清秀且略顯蒼白的女子正笑著平視前方。

他一動不動地凝視著照片中那無比熟悉的臉龐，淚水湧出，一滴一滴地落到地上，彷彿一朵朵即將枯萎的梅花。

“別傷心，我們永遠在一起。”輕柔的聲音似乎響起在風中。

他興奮地抬起淚眼，口中喃喃：“秀，你回來了。”

周圍一片沉寂，能聽到落葉的聲音。

“我知道，是我的錯！”他把頭深深地埋在風衣裡。

一束強烈的汽車燈光，一聲淒厲的剎車聲，又一次刺激著他的雙眼，刺傷了他的雙耳。

“祥，我捨不得你。但這世間惟有你值得我牽掛，你會永遠和我在一起嗎？”秀溫柔而又堅定的話語一度令他充滿感動和痴迷。

“會的，永遠！”他都這樣承諾。

秀每次都回帶點憂鬱卻又總是幸福地笑了，彷彿這樣的承諾便真是永遠了。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從某天起，秀和他的對話總是少不了這樣的問答。在這雨夜中，秀再一次問起。

汽車在雨中的速度似乎特別快，雨都來不及打到它身上，便已經飛馳而去。

秀說：“我永遠愛你，我真的想永遠和你在一起。”說時淚水順著臉頰猶如雨下。

他笑著：“傻瓜，我們從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會是最相愛的一對。”說著，便溫柔地擦拭秀臉上的淚痕。

秀深情地望著他，彷彿想將他融入自己的身體當中：“我們真的永遠在一起？”

他毫不猶豫地連連點頭。

突然，秀拉著他衝進雨中的大街。那時那刻，車子似乎突然多了起來，車速似乎更快了。

“砰砰”兩聲，厚重的撞擊聲，他突然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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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他醒來時，眼前只見一雙娟秀而又陌生的眼睛，四面都是白色的。

“你總算醒了。”盯著他看的護士有些激動地說道。

“我怎麼會在這裡？”他驚訝極了。

他極力回想之前發生的事，秀的眼睛，秀的話語，“秀——”他叫了起來。

他緊張地翻身坐起，抓住護士小姐急切地問道：“我女朋友呢？”護士小姐搖搖頭：“跟你同來的那位小姐傷勢太重，送來的路上已經不行了。”

“秀，秀，為什麼？為什麼？”他痛哭失聲，心中充滿了悲痛和困惑。

他傷心地痴了好久，直到有一天，他似乎收到了秀的召喚：“我們永遠在一起。”他穿上了秀最喜歡看他穿的風衣，整理行裝，裝扮好自己，揚著手，彷彿和秀打招呼一般，來到了秀的墳前。

這支一直在招揚的手，就是那天被秀拉著跑進雨中，而又突然放開的手。但是，他似乎失去了記憶，因為一切來得太突然，來得太快，他還根本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痴呆中的他，也根本就沒有時間思考。

在秀的墳前，他終於都想明白了。之前的他還滿腹委屈：“你怎麼可以拋下我就走？”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他才記起，本來自己就是癌症晚期的病人，只是沉浸在愛的溫暖的海洋中，他忘記了疼痛，甚至忘記了自己是個即將死去的病人。一度的痴迷，更讓他完全忘了自己。“難道，秀看到了我的病歷？”秀不就是在大約那個時候變得特別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