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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家的牙香最近被詆毀到了極致,他一直都不放在心上,畢竟是給弟弟試水的玩具,成不成的,不過螻蟻撼樹,不足為懼。更何況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縱然有流言蜚語也沒人敢當著他的面說,最多譏諷兩句他那個沉不住氣的二弟。
唐三郎是第一個敢這般當著他金錦銘的面大刺詆毀的。
不知道是因為詆毀的話,還是因為詆毀的人,金錦銘二十多年的好涵養即將破功,差點沒忍住將人按在宮門口扁。好在金錦銘溫潤的面具戴久了,及時剋制住了自己的暴躁。
他不睬唐三郎,當他說話是放屁,大踏步進了宮門,甩開人。
唐派官員擠在唐三郎身邊,呈眾星拱月之勢,諂媚道:「三郎就是厲害,每回只要你出馬,必然能將金錦銘氣變了臉,這等本事,放眼整個昱朝找不出第二人。」
「可不,可不,三郎就是厲害……」
也不知這有什麼好吹捧的,一個個都吹成了彩虹屁。唐三郎對於只有他能把金錦銘氣變臉的恭維很是得意,對幾個老頭子和顏悅色說了許多話。
宮宴很奢靡,喝一杯酒就換兩道菜,還都是珍貴的食材。胡使對這種規格的款待很是滿意,雙方交談便更加融洽。
用膳畢,宮女端著託盤搖曳走來,每個託盤裡是兩隻茶盞,一盒牙香。這兩個茶盞,一隻茶盞裡裝著清水用來漱口,一隻是用來接漱口水的。
宮女們站定在官員身旁,看著那個眼熟的木盒,官員們就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了,果然宮女遞過來的是桃花源的牙香。
剛剛還在宮門口嘲諷金錦銘的唐三郎此刻頓覺臉頰火辣,好是沒臉。
他憤恨地瞪著他二哥,早知道官家會在這場宮宴上拿出牙香招待外來使者,為什麼他不搶先一步進獻。近來,東京新開的牙香鋪子,後背的東家就是唐家。
唐二郎被弟弟瞪的同樣委屈,他們同朝為官的阿父都沒收到訊息,他怎麼可能打探到。但唐三郎不管這些,現在他不找個人轉移自己的憤怒,他就要爆炸了。
胡使沒見過牙香,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只看著其他人挖了一勺含在嘴裡稍息,然後喝口水漱了漱口就吐出來了,便有樣學樣。
然而當他伸手去拿才發現放在他面前的和別人面前的不是一個東西,他面前就是一個不知道什麼製成的長條東西。那東西還散發著微微的甜和濃鬱地香。
胡使面色微變,以為昱朝官家這是有意要他出醜,便要張嘴質問。然而他抬起頭,卻發現官家手裡拿著的是和他面上擺著的一樣的東西。官家拿起那東西放進嘴裡,一手掩嘴,一手擦了起來,幾下後,端起清水漱了口。
胡使轉頭又去看對面的鎮北王,發現他手裡的也是那東西,與其他官員的不一樣。而且他用起來的姿勢和官家一般嫻熟,似是平時就常用,已經習以為常。如此看來,這東西是個挺珍貴的,只有王爺和官家才能使用,官員還不能使用。這給他準備了一個,並不是刻意輕慢,而是重視。
胡使這才滿意,但也不願露怯,顯得自己知識淺薄,他們胡人見識短淺,竟連這尋常東西都沒見過。
他學著官家的樣子,將那東西塞進嘴裡,隨便擦了兩下牙齒,沒想到這一擦,卻把他震驚住了。
這東西本身甜蜜,還有些很好聞的香氣,擦了牙齒後,整個嘴巴都是香的,口氣煥然一新,和他用鹽巴刷牙完全不一樣的感覺。用過它才知道從前那根本不叫刷牙。
胡使剋制再剋制,還是沒忍住伸出手擋在嘴巴前試了試口氣,好香,這個味道也太清新了吧。
他眼睛的喜愛之情,難以掩飾,要不是他這次的身份是個使者,他一定忍不住詢問起這東西到底是什麼,用何而制,怎會這般好用。
不能詢問,胡使卻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