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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有些古怪,如今竟還避不見面。
哇,與其躲著她,他為何不乾脆回京城算了?難道他現下都不需當差幹活了嗎?天天耗在蘇州,就不怕皇帝老子哪天怪罪下來?
他真這麼受寵?仗著主子寵愛,便驕縱起來了?
他說是告假,但皇帝老子究竟定給了他多少時日?總不可能一直放縱著他在蘇州而不管吧?
“他日你再找個機會,同花公子約個時間,讓我再過府拜訪一趟。”
範洋正思忖著,又突地聽見耳畔傳來康友敬聒噪的聲音,教她不由得微擰起眉。
又提這檔事!他日日提,夜夜提,到底想要怎麼著?
真是想當官想瘋了不成?
老是拿這些話在她耳邊嚷嚷個沒完,也不想想人家領不領情,或是自個兒究竟有沒有那份能耐。
唉,她開始覺得他有些面目可憎了。
有好一段時日,她日日帶他上酒樓吃香喝辣,或叫廚子送外燴,天天喂得他大喊過癮快活,教他漸漸地長肉,原本瘦削的雙頰如今已有幾分圓潤,不但少了初時有志難揚的滄桑,反而多了幾分貪得無厭的味道。
瞧起來,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在說話?”康友敬微惱地吼道。
範洋挑高漂亮的柳眉,睨著他猙獰要狠的神情半晌,一句話也沒說。
康友敬似乎發覺了她的不對勁,隨即軟下態度道:“我沒生氣,只是想問你是不是聽到我的話了?”他乾笑兩聲。
“聽見了又怎麼樣?”她冷冷地道。
呵,現下是怎麼著?以為她柔順,真把她當作綿羊般欺負不成?敢情是她待他太好,教他半分也沒發覺她的生性潑辣?
啐,什麼好掌握的男人?他哪裡好掌握來著?不過是待他好些,他便開始拿喬,倘若她真嫁與他,天曉得他那張嘴臉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她原以為康友敬滿腹經綸,可誰知道就如花問柳所說的,他不過是抄襲古人詩詞,根本沒半點文采;以為他懷抱著憂國憂民的無私理想,可其實不過是窮苦文人的滿腹牢騷,他根本什麼都不是!
考不中舉人,便怪罪科舉制度的弊病:老天不從他意,便認為天下人都對不起他。
事事都教花問柳給猜中了,只是現在還容得了她回頭嗎?
“洋兒你別惱,我只不過是因為婚期已近,卻無媒無聘,更沒銀兩採買傢俱,怕你嫁過來會苦了你;而且我也不知道該要如何安排迎親隊伍,怕到時候丟了你的臉就糟了,所以才會顯得有些心浮氣躁。”見她不吭聲,他不禁更加卑微。
她冷眼瞅著他,不知為何,她現在老忍不住拿他和花問柳比較。
儘管花問柳偶有卑微認命的時候,但他再卑微,神情也不會如他這般猥瑣貪婪;花問柳的卑微,帶著教人憐惜的可愛,而他……卻好似迫不及待地想要將她所有的家產掏盡一般,
唉,她真是愈想愈不對勁了。
“這些事兒我會處理。兩日後,我會差人送喜服和喜幛花燭之類的用品來,屆時你只要騎著馬,帶著媒人及迎親隊伍到範府來,媒人自會告訴你吉時,你照辦便是。”話落,她已經忍遏不住地想要往外頭跑。
不是因為屋裡令人作嘔的黴味,更不是因為她貪富棄貧想反悔,而是因為他。
再不讓她到外頭透透氣,她肯定會忍不住對他拳打腳踢。
“欸,你要回去了?”見她要走,康友敬也跟著站起身。
“我要去拿喜服,再說,我總得上街去採買些東西,你該不會想要同我一道去吧?”她嫌惡地往後退一步,不教他有機會沾到她的身。
“說的是,只是……我不會騎馬耶。”馬他是見過,但若是要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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