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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留在城內,晉陽雲宅那邊另派了人過去。李玄磯與童玄成、範玄敬反覆商議,經過慎重考慮,權衡一番,終於決定將九閣中最年輕的一位閣主柳動調上來負責杜衡院事務。
祠堂的修復工程也於此時開始籌劃實施,柳動雖幹練精明,且極謹慎心細,畢竟是剛接收杜衡院的事務,尚不大熟悉,再加之前的教訓,李玄磯此次再不敢大意,雖抱恙在身,凡事卻還是要親力親為才肯放心。勞力瘁心,如此一來,李玄磯身上微恙加重,遷延數日不愈,連日裡服藥,也不見好轉,咳嗽更甚。
洛小丁聽聞師父嗽得厲害,不免有些擔心,雖想前去探病,但沒有師父召喚,卻也不敢擅自過去。想起那晚之事,總覺師父這病竟像是為她生的,見院中幾株白梅盛開,忽然想起一劑偏方,於是便挑形狀色彩上佳的梅瓣採下,洗淨淘幹放入陶罐以冰糖醃漬好後,吩咐鷓鴣連陶罐一起送往李玄磯那裡,叮囑道:“這梅花釀開鬱和中,清肺熱,化痰解毒,你拿去給師父,務必請師父服用。”
鷓鴣依言送去,將洛小丁的話轉述於李玄磯,李玄磯良久未曾作聲,鷓鴣等了一陣,他才開口叫她盛一碗過來,雖歷來不喜甜食,卻還是將那碗梅花釀吃完了。鷓鴣前去收碗,李玄磯便順口問她幾句,無非是近些日子三公子的所作所為,鷓鴣一五一十地回答:“三公子這幾日都沒出門,但凡有空便在書閣看書。”
李玄磯微皺起眉道:“如今倒好,武也不習,刀也不練,竟整日看起書來,她都看什麼書?”
鷓鴣道:“奴婢認得的字不多,三公子看的那些書名都奇奇怪怪的,好像是……是醫書,還託我去霍先生那裡借了幾本回來。”
李玄磯“哦”了一聲,再無話問,揮手打發鷓鴣回去,雖不動聲色,一顆心卻像落到了實處,隱隱還生出幾分歡喜來,許久,仍覺梅花的清香在齒頰間縈繞,鬱郁不散。
他背靠軟椅闔目凝思良久,將秦管家叫進來道:“三公子那裡……如今且由她去吧!她若是實在想出去走走,也別攔著,只叫人跟著便是。”他對她,終究是太過嚴厲,可若不如此,他又怎能放心?
秦管家微微一愕,卻也不敢多言,只躬身應“是”,雖覺這師徒二人處處透著古怪,卻是半句話也不敢多問,耳聽得李玄磯不停咳嗽,於是便道:“藥煎好了,城主您看……”
李玄磯點頭道:“端進來吧!”他直起腰坐正,目光不經意間投注於案角壓著的那本佛經之上,瞥到“自性真空”四字,心頭驀然一震,回城之前,洛小丁曾問過他這四個字的含義,他那時是如何回答的?耳邊響起洛小丁的幽幽嘆息:“如何割捨得下?”
如何割捨得下?李玄磯乍然站起,一霎那,只覺心潮起伏,竟是再也無法寧和。丫鬟端了湯藥進來,他仍怔怔地出神,恍如未曾看到一般,秦管家忍不住低聲喚道:“城主……城主……藥要冷了。”
李玄磯聽到他喚,方轉過神來,呃了一聲,也不端藥來喝,竟徑直走了。一路行去,只覺心煩意亂,猛抬頭間,竟已走至書閣門前,他一手推門,腳才邁入,便看見洛小丁坐於書案前,雖是失悔,這隻腳卻不好收回,皺皺眉,還是走了進去。
洛小丁乍見他進來,不禁失措,忙站起身給他行禮。李玄磯眼見她自案上抓了什麼東西藏入袖中,卻也不好說破,只微微頷首,走入幾座書架中間,隨手抽了兩本書出來。
“師父身體好些了麼?”洛小丁惴惴不安地跟在他後面問。
李玄磯“嗯”了一聲,回身走出來,經過書案邊時側目朝上面看了一眼,只見案上亂七八糟攤著好幾本書,幾乎將整個桌面都佔滿了。他素**潔,最是看不慣髒亂凌雜,不由得輕哼一聲,揚眉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學問?”
洛小丁忙上前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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