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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複著說。
我想她知道答案。
我在溫暖的黑暗中聽到她的聲音:“以後,你可以隨心所欲,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是的,我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
“只是。”她的聲音停了下來。
我挪開她的手,她微笑著看我,說:“沒什麼。”
昏黃的燭光下,她的笑容裡竟滲出淺淺的哀傷。我有些驚惶,害怕她講出不好的話,於是故意視而不見。
很多年後的如今,我問她,那時候,她那一句的“只是”的後面是什麼。
她還是有一雙微笑的眼睛,安靜的注視著我,說:“我想說,只是,你的隨心所欲不要傷害其他人才好。”
我終於明白,其實,那時候我已經隱隱知道了她的沒有說出口的話。
故意忽略,是因為知道,傷害是註定的。
就如同我的阿瑪。
純粹的歡愉,離我們是遙遠的。
但是如今,聽她這樣說又有何妨,我已經蒼老了,我已經看見我生命的盡頭了。我已經快失去所有了。
有罪的被我懲罰,也有無辜的犧牲品。
恨我的,我毫不留情的扔他們進地獄。
可是,愛我的,似乎也不曾真正幸福。
一隻手捂住我的眼睛。
還是一樣的溫暖。
好讓我的眼淚像那時候一樣肆意流淌。
原來得到和失去的感覺竟是如此相似。
“為什麼一直在,阿離,為什麼你還能一直在我身邊?”我問。
阿離輕聲笑。讓我在她的懷中,輕聲說:“也許是因為,我只剩下你了。也許,我愛你。”
我捉住她的手。那雙手,會拱出一個小小的黑暗的溫暖的空間,讓我在裡面流淚。
“我能為你做的不多,卻還是希望你愛我。”她微笑著說。
我擁她入懷。
“我愛你,阿離。”
(二)
年氏死的時候,阿離沒有笑容,也沒有淚水。別的女人在我面前嘆息流淚,只有她沒有。
阿離只是微微蹙眉。故意忽略那個名字。
我知道那是我們之間的芥蒂。
我是喜愛年氏的。又蓮身上有一種罕見的天真,儘管那種天真在後來也漸漸消失殆盡——人總是要長大的。
可以說,她的天真是我抹殺的。
和阿離故意忽略又蓮不同。又蓮是極喜歡在我面前提起阿離的。
“善姐姐今天送了我這盆花呢。說過兩個月就會開出淺紫色的花。”
“善姐姐今天沒有什麼胃口,我做了一份小點心送過去。”
“善姐姐……”
我被她弄得笑起來:“你就那麼喜歡善玉?”
她睜著眼睛,看著我,認真的說:“因為您在乎她。喜歡她。”
以我的喜好為標準,似乎是她的原則。與其說她像我的妻,不如說她更像我的一個妹妹。
於是就輕輕敲她的腦門,說:“這麼說,你心裡不是真的喜歡她,只是為了討好我?”
她驚慌起來,眼睛裡立刻就有淡淡的水霧,讓我有點懊惱對她的玩笑有點重。拖過她的手,將她攬在懷中,溫和的安慰。
她垂下腦袋,靠在我的胸前,低聲說:“我是真心喜歡善姐姐。只是……”
只是?
“……只是,您也很喜歡她。您喜歡的人,我也應該喜歡,可是,我又不希望您喜歡別的女人。怎麼呢?”
聲音越來越低,無限的委屈。
我看她的樣子,說不盡的溫柔婉轉。
至少阿離從來不曾有過這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