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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談你們那一代人的故事——你們剛才閒扯到什麼地方去了呢?可別走了題啊,”田安發現自己並沒有抓到母親與彭石賢談話的尾音,丟過來一個狡黠的眼色,接著,玩笑地發表瞭如此一段評說,“我認為,當然是歷史的發展帶來了那一場革命,是革命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它把不少人從各種各樣的桎梏中解救了出來。但是,當革命的大潮洶湧而至時,我爸與我媽從小鎮出走絕對不是什麼罪過,不能說是我爸俘虜了我媽,而應該說是我媽解放了我爸,他們能夠一同跳離李家大院那條大船無疑是項英明偉大之舉,不然的話,根據當時的情勢看,他們也確有可能葬身魚腹,果真那樣,就說不準後來有不有一個叫田安的女記者了,所以,我堅決地為他們辯護!”
“你這話說得很幽默。可惜的是,像秀姨,像我媽,他們都是憑心憑感覺過日子,並不在意他人如何評說。我們的上一代人之所以顯得特別的偉大,那是因為,就像痛苦和磨難造就了觀音和耶穌一樣,是歷史性的痛苦和磨難使他們的心性煥發出了更為璀璨的光輝,”彭石賢十分認真地,“現在,如果要論及是非,我倒是十分欣賞那句俗語:叫作‘人情大過天理’!”
吳棗秀坐在沙發上聽著,臉帶笑容,並不插話。
“啊——媽!石賢誇你‘偉大’,你怎麼不說話呀?” 田安見母親端坐不動,全無反應,像懶得搭理她似的,便又扭過頭去,對彭石賢說,“你這話的意思是要放棄對理論問題的追尋了嗎?”
“我只不過是更加看重了生活本身的意義,”彭石賢回答她,“至少,我是因為‘認死理’才進了監獄的!”
“因此,你便覺得‘人情大過天理’了?”田安頓生疑惑,“那你認為這世界不是按道理,而是隨人情在運轉麼?”
“如果你也贊成‘以人為本’的觀點,我可以說,‘人情大過天理’這話並沒有錯處,” 彭石賢明確作答,“無視人性人情,論天論理則毫無意義!”
“可‘人情大過天理’也是一種理論呀,我們應該說,理論是在不斷發展的,”田安的結論是,“我們現在不是要拋棄理論,而是要進一步更新理論。”
“然而,理論只可能在每個人生命的土壤裡存活與更新,”彭石賢習慣地偏著頭,眼睛忽閃忽閃,思索著,“難道我們不是在人性人情歷經痛苦與磨練之時或之後,才見到了歷史的遲滯,從而才感到了理論需要更新嗎?”
“所以,你這才對原生狀態的世事人情產生了興趣,於是,你便找我媽來了!”田安似有觸動,似有領悟, “媽,沒聽你侄兒在跟你說話麼,他認為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人情大過天理’呢,你可以幫他說話的!”
“今天,你們就都別提過去那一攤子事了吧,多事就數你這鬼丫頭!” 吳棗秀欠身移近一條凳子,要石賢靠緊她坐下,“石賢,你別聽她哄弄,她是當記者的,光知道與人磨嘴皮子——叫化子打狗,專操這一門!”
“媽,這回你可弄錯了,不是我喜歡磨嘴皮子,而是他,是你這個侄兒想要磨筆桿子——”田安也在母親對面坐下,“他還打算寫出一本書來,既然你侄兒打算讓你好好地‘憶苦思甜’,這該說沒有什麼大不好的吧!”
“我憶什麼苦,思什麼甜?別當你媽真是個‘現世寶’——你別讓我煩心就好!” 吳棗秀同樣明白地告訴彭石賢,“你真是專為這事才來找我?那我說,這個,你們就快收拾算了吧!”
“我當然不會只為這件事才來,不過,我確實有個寫書的想法,可就是憂心著寫不出來,如果寫成了,那算是侄兒奉獻給前輩們的一份敬意,如果沒有寫出來,那也算我表達過這份心思了。”彭石賢坦誠地說,“至於說‘憶苦思甜’,那是你寶貝女兒與她媽媽說俏皮話,你也計較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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