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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拿著壽屏進後院去了。
吳棗秀很不耐煩地等了半個時辰,那人才出來說:“那壽屏,太太給你收下了,讓你去賬房結賬。”
“可說好了付現錢的。。。 ”吳棗秀想問個明白。
“誰會少了你的錢,”那人幾分鄙夷地丟下一句話走了,“賬房在那邊!”
吳棗秀按捺下火氣去了賬房。果然,沒說上幾句話,她便和管事的爭執起來:
“欠下的債就不是錢麼?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賬房先生好些的不耐煩,他合上了賬本,“你這女人怎麼這樣不講理呢!”
“剛才壽公還說了付現款,怎麼到你這裡便變了卦?”吳棗秀擋在賬房先生的面前,“不付現錢,你去給我把壽屏取回來!”
“我去取?笑話!你是說讓我給你去取回來?真是笑話!”賬房先生起身欲走,“你別胡攪蠻纏好不好!”
“你不給現錢便退回那壽屏來!”吳棗秀又向前逼近一步,不讓賬房先生走。
“豈有此理,真正豈有此理!”帳房先生氣呼呼的,“沒見過你這種女人!”
“我這女人怎麼了?偷你了?搶你了?”吳棗秀也冒上火來。她不瞭解“豈有此理”這詞是什麼意思,但從這管事的態度上看,肯定是句罵人的官話,她便毫不畏懼地還擊他,“你才豈有此理!壽公說‘好好好’,你卻凶神惡煞,門口的那條狗壽公能喝住,可你比狗還厲害!”
“你敢罵人?混賬!”賬房先生氣急敗壞,舉手欲打,見吳棗秀那拼命的架勢,又怕丟了體面,便放下手來,轉著圈圈,“這還了得,這還了得,我叫你反了不成!”
這時,正好進來了一個人,叫田伯林,吳棗秀當然認識,他是小鎮的保長,也是李家大院的女婿,在街面上常能見到他點頭拱手,笑臉迎人。
“是姜家的二媳婦吧?這裡可不是個吵架罵人的地方呢,”田伯林笑著說,“原來是香嫂子讓你給送壽屏來了,那是好事呀,我說呢,原本就沒什麼值得動大氣的事呀!”
“他不罵人我能罵他?”吳棗秀倒也自在,“我動什麼氣了?他一不付工錢,二不退壽屏,你說誰豈有此理!”
“香嫂的丈夫尚欠下五十塊銀元未清,這是有帳可查的,你大概是不知道。。。 ”田伯林耐心解釋。
“這個我知道,”吳棗秀手一揮,大聲說,“可她香嫂子從來就沒有說過不還賬,人不死也賴不掉你們李家大院這五十塊銀元,你們就能把人往死裡逼麼!”。
“哪裡,哪裡,這話就言重了,”田伯林打斷吳棗秀的話,“沒人說她想賴帳,可借債還錢,抵賬也是有道理的,你這。。。 ”
吳棗秀馬上搶過話來:“這還叫有理?你保長不是不知道,香嫂子的丈夫欠了債,他人走了,至今死活不明,留下來孤兒寡母,她把家裡的東西全都抵押變賣盡了,這還不叫借債還錢麼?現在她加就剩下大小兩條命,天天渴點湯湯水水,趕早熬夜一個多月才繡下這壽屏,你們一到手上又拿去抵賬,這不是要人家的性命?你保長能保抵賬的理就保不得人家活命的理?這不是太狠心了嗎!”
吳棗秀拉開話閘,一瀉而下,田伯林一時竟無言以對,只說:“說遠了,說遠了,再怎麼說,你也不能讓賬房先生為難嘛!為人辦事本當盡心盡意,你就別纏著他了。”
“他有什麼為難!李家大院還靠這點錢救命?”吳棗秀並不罷休,“壽公答應了付現錢,可他這管賬的就是不肯付,不讓纏他難道讓我纏你?”
田伯林笑起來:“好,纏我,纏我,咳,不過你纏我,我也沒個好辦法呀──你說壽公答應付現錢,他說了個‘好’,可他哪會管這些事情呢?你便說要搬走這院子,壽公也會說‘好’的──看來,你是不知道這裡的規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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