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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人吞吞吐吐:“。。。 見屋裡亮著燈,我才叫門的。。。 有句話想跟你說說。”
這是李松福的。黃大香猶豫了一下,還是摸摸索索下地穿好鞋襪,把門開了:“李伯,有什麼事?”
“孩子睡了?”李松福問。
“嗯,”黃大香一手把住門,站著問,“你真是有話要說?”
“我是說,天這麼冷。。。 ”李松福感到有些尷尬,他聽得出黃大香問話的口氣存有戒備,不由得退了一步,“天這麼冷,那亭子當著風口,你在那裡面是捱不住的。。。 ”
“你進屋裡坐吧,”黃大香覺得不應該這樣多心,便讓開了門,自己卻仍站在門邊不動,“可是我在亭子裡呆慣了。。。 ”
李松福進了門,靠門邊坐下,在暗淡的燈光下他也不敢抬起頭來,過了好一陣才說出他琢磨許多天的話來:“我說,我那鋪面寬敞,可以騰出一半來,你把小攤擺在那裡並不礙事,我就為這事。。。”
黃大香從門口移步進來,也坐下了。
[心語]黃大香:這個主意到是不錯,在麵食店吃夜宵的人不少,不過,也還是有些不妥...
黃大香說:“那不好──我是說,白佔了你的鋪面,那鋪面是你出了租金的啊。”
“這並不礙我的生意,租金反正出了,只要你願意就成。”李松福仍然沒有抬頭。
“不,還是那兒好,”黃大香的口氣變得堅定,“小攤在街亭裡擺久了,買東西的人都上那兒。”
李松福是個沒有多話說的人,乾枯著坐了一會,怎麼也想不出別的話來,只得站起身來。
黃大香也不知該不該再說點什麼,猶豫間讓李松福出了門。
聽著李松福的腳步向前屋去了,黃大香才慢慢地關上門,下了閂。
然而,黃大香的內心並不平靜。
[插敘]前年;債主們上門索債,最後只剩下張雕花疊架床,那是黃大香出嫁的嫁奩,她很想留下來,姜聖初幫忙說通了好幾個債主,把他們打發走了。可總會有不近情理的人,一個綽號叫張鐵鉤的,他看中了這張床,一定要拿它抵債,黃大香見他不肯通行,只得狠下心來認了。
姜聖初給標價二十塊銀圓,張鐵鉤左右只答應抵八塊的債,這明顯是壓價,兩方相持不下,黃大香不願與人爭吵,便忍痛降到了十塊。
可這張鐵鉤也真是個鐵鉤,他一點也不肯鬆動,黃大香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當時李松福也在場,見著這情景,便悄聲問姜聖初,他能不能買這張床。
姜聖初做主說,誰有錢,誰願出十塊這個價,誰就可以把床搬走。
可那張鐵鉤又從中刁難,說除非有人替黃大香還清欠他的全部債務才有資格買床。
這樣,李松福只得為黃大香還清了她所欠的債務,好不容易才把張鐵鉤請出了門。
李松福並非很有錢,這二十塊銀圓可能是他所有積蓄的一大部分,他也並不十分需要這一張床,他只是可憐黃大香。
可是,當李松福提出這床不用拆也不用搬,算是借給黃大香用時,黃大香卻不同意,說這床既然賣出去了,就不能再留在這裡,她當即請人把床拆下來,給李松福搬到前屋去了。
黃大香只求李松福容她日後想辦法歸還他多墊付的十元錢。
此後,李松福卻一直沒有索討過那十塊銀圓的欠債,這讓黃大香既心存感激,也常有不安。
[返回]更鼓正敲著三更,在很遠很遠的地方,那梆聲在寒夜的空氣裡震顫。
黃大香從積蓄的銀圓中取出十塊,用手拍包裹好,放進小布袋,她打算清了李松福的借款,狠下心來割斷這縷情絲。
可是,黃大香愈狠心,她內心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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