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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真的殺之的。
那一種高飛遠逸之態,如耿蒼懷所說,是得之於“語言之前”,也是真正的直達人生最深底處的質問,那一種由直達本質而得的奇思冷利,就算是袁辰龍識盡天下武學,卻也是無自信將之控搏的。
袁辰龍忽仰天而慨,手中出招已至最末一套之“神龜壽”!
神龜雖壽,猶有竟時;
騰蛇乘霧,終成土灰;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盈縮之期,不但在天;
養怡之福,可以永年。
六合門永濟堂上之瞿百齡曾經有言:“恥逢七十瞿百齡”——養怡之福,當真可以永年嗎?
袁辰龍此時的掌力卻已至極致,有盈有縮。因盈而縮、又因縮反盈。駱寒弧劍一擊,兩人終於按捺不住,劍掌一交,同時翻飛而起,也幾乎在同時地道:“殺了你可惜了!”
身外江風獵獵,而他二人同翻飛入丈許高空,那裡的風是否較紫金山下那白牆黑瓦間的尋常百姓人家所能感受到的猶為酷烈?
是否如蕭如所說:“望崦嵫而勿迫,恐鵜鴂之先鳴”,那裡所感受到的生之壓迫與生之執念的爭競也更逼人?
無論如何,兩大武學高手,對局之終章也如歌:
幸甚至哉,
歌以詠志!
……
其後,袁辰龍獨自走下紫金山。
文府殺袁之局已動。
堂下之人雖欲旁觀,但都是知機之輩,知道接下來馬上就是‘文袁’之爭,文家人只怕是不想有人旁觀的,也就只有強自按捺。
文翰林面上卻象只是神色難信。他忽一拊掌,衝四座道:“怎麼,當今天下居然真的已混亂至此?我聽得屬下人來報,好象下了山的袁老大竟又遭到人的伏擊?這可奇了,如今江南地面,還有誰敢惹他?難道他手下緹騎這些年不是治理得江南一帶野無宵小,路不拾遺?居然會有這等奇事,各位何不出外一觀?”
堂上堂下之人不由一奇,但馬上心下明瞭——雖然文翰林欲殺袁之心天下皆知,但袁辰龍畢竟是朝廷命官,哪怕他與秦相均欲殺之而後快,卻必也不肯當此聲名的。
他這話除了撇清,要眾人出外一看,那也是他已期必勝,於此已不在意了。正要借殺袁以立威。而他所佈置的人手,看來也不會直接由文府字號出面了。
眾人好奇心起,知道文翰林原就要借殺袁之事就此入主緹騎,這一役正是叱喝江湖健者以立其威之時。堂上人半為好奇、半為如不出去一看可能反遭文翰林之忌,一時都湧向門外。耳中只聽文翰林笑道:“些許小伏,袁老大應該無險。他即連駱寒都殺得,這當然更是絕無大礙的了。李兄,韋兄,不如我們還是在這兒溫酒相待。”
李捷、韋吉言同為在朝之人,不好眼見袁辰龍受戳的,心下雖憾,卻一笑點頭。
文翰林心懷大暢,滿飲兩杯,與座之人俱都舉酒成歡。
金日殫卻忽眉毛一皺,他此前深以此身已傷不能與袁辰龍一較勝負為憾。此時見袁辰龍怕已是最後一擊,他身為北朝之人,並無避忌,已長身向外撲去,要看袁辰龍危絕一戰。
文翰林為今日之事,已請得金吾衛與秦相聯力出手,不惜調動秣陵城駐防之軍,困住虎頭灘華胄、胡不孤及‘長車’、‘鐵馬’常青所有袁辰龍於此地能呼叫的力量,就是要迫袁老大獨身赴會。他已不用擔心袁辰龍手下轅門此時會來增援。
此時袁辰龍已入重圍,又在他殺駱之後,必已內負重傷,而又外乏援手。文翰林撫須而笑——江南局變,已局定此刻了。
有寄堂中一時空了起來,堂下之人去了個盡,只有堂上數人還在。他們謀定而動,要等袁辰龍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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