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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寒一樣,他也不是個多話的人。第二日小英子就與她爺爺又透迤折返,過江去江寧。小英子忘不了的是易斂送他祖孫上路時那一臉歉然的神色。還有、爺爺直到與易斂他們相去已遠,才抓著自己手腕對自己說:“英子,這趟差,咱們一定要辦好。易公子是王通大帥臨終前請來坐鎮淮上的人。爺爺雖然老了,但生是八字軍的人,死是八字軍的鬼。咱們就是死了,也不能給八字軍丟臉!”
小英子點點頭,她心裡想的卻不是她所不明白的八字軍。她只在想:她就是死了,也不能給駱寒丟臉的。
只聽場中錢老龍忽振聲而笑道:“端木小子,你說得不錯。就是這個曲子!嘿嘿,我老龍堂的人記得清清楚楚,我侄兒錢必華也記得清清楚楚。”
他語音忽滯:“這孩子……”然後面露悽然,“是個有骨氣的人,頭一年敗後,他與駱寒相約第二年一見。第二年,他整整磨練了一年,一年之中,幾乎沒有說上三十句話,只是埋頭苦練,就是為了找回自己當初的傲氣。當時他瞞得我都不知道,後來才聽說,第二年他又獨自去了騰王閣。”
他面上神色恍如一嘆:“他即與駱寒有此一約,他的驕傲迫他不能不去。哪裡跌倒哪裡爬起來。這孩子、有種!”
說著,他冷睨向端木沁陽,神色間分明似說他江南六世家被袁老大欺凌至此還不敢出頭,完全就是無種。
然後他面上紅光大盛:“他要與那駱寒再度比劍。可駱寒那廝,卻只厭我侄兒礙他聽曲。琴曲聲中,他嗆然出劍。一曲未完,他就已再次敗我那必華侄兒於他弧劍之下。這一敗,也就此讓我那好侄兒從此心灰如死。——打死他也難信,經過一年苦練,他還會再次挫於那小自己近十歲的少年劍底。而那傢伙,說起來只怕剛滿十五。我侄兒回家之後,便不言不動,三四日水米未進。直到他媳婦請了我去時我才知道。一見我之下,他什麼都不肯說。陪他呆了半天,他才問了我一句‘伯伯,這天下,當真有天份這兩個字嗎’?”
他想來心中大恨,忽揚首向天,引吭高歌道:“……秋水長天折翼飛!”
他聲音粗嘎,唱起這句來,滋味可與那小姑娘全然不同。一句唱來,滿座慘然。都是習武之人,自然識得錢必華心中之痛。只聽錢綱怒道:“天份,什麼叫天份!習武就靠苦練。可恨姓駱那小子,劍不留情。兩次比劍,已誤我侄兒必華一生!我這次聽他敢又來江南,就已發誓,定要把那小子糾出,與他一鬥,看看他弧劍之上到底有多大能為!”
說著,他意態似狂,朗聲嘯道:“恩仇三更報,天下一言決!”
這十字正是他刻在金山老龍堂口的楹聯。握傳,錢綱此言一但出口,不論什麼恩仇,縱流血殺身,老龍堂上下三千子弟,也必求一報。而至今以來,江湖上似乎還沒有錢綱手下十字之敵。在他十字斷喝下,無人例外,劍辱身死。這些年,稱得上在緹騎之下,猶敢快意恩仇的,也只有他了。
端木沁陽面色大變,他與王饒雖背後有文家,卻也不敢與這老人當面翻臉。
只聽那嘯聲幹雲,直震動整個廟會。店外之人聽得,只怕人人如聞錢塘江湧、老龍高唱、心驚色變。錢剛一雙赤紅的眼眸已盯向小英子,嘿然道:“嘿,那姓易的小朋友倒是交上了個血性朋友,算他命好。——你說,你是不是碰見了他,他因受緹騎之逼,所以教你此曲,叫你傳唱江南,找那駱寒出來。只是,他又託他何事?”
他這一變臉,已不再是剛才那個禿頭紅面的平常老朽模樣。小英子只覺他威風凜凜,神色憤然,如直欲折人而噬。
小英子不由牙齒打戰,嚇得渾身發抖。她的爺爺卻站起身,上前一步,護住她,抗聲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那駱小哥兒就是強你百倍。起碼他可不是靠欺負我們這些衰翁幼女來抖威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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