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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此言,她伸出手,由著丫鬟們將她扶下了馬車。
晉陽長公主一下馬車,所有坐在馬上之人,也都立刻下了馬。
站在馬車身側的楊銘帶著妻兒衝著晉陽長公主微微俯身行了一禮,晉陽長公主對此,只坦然受之,微微頷首。
楊銘對於她這副傲慢的姿態,也並不以為意,姿態泰然的起了身。
芙蕖剛從馬車上下來,瞧見這副場景,她猶豫了一下,上前幾步,衝著楊銘和臨溪公主微微俯身行禮:“姨夫、姨母。”
楊銘聞言,臉上露出了儒雅的笑容,看著芙蕖溫聲輕語:“說來還未恭賀郡主大喜,我與你姨母備下薄禮,稍後送到長公主府上,還未郡主莫嫌棄。”
“姨夫費心了。”
芙蕖心中一動,只不輕不重回應,未將話否決,但也沒有應下。
她嘴角含笑,只抬頭看了一眼楊銘,便立刻跟觸了電似得收回,只因楊銘看待她們母女的目光,實在太過柔和。
這也讓芙蕖忍不住想起之前曾經聽聞的傳言。
當年楊銘欽點狀元郎,得以伴駕宮中,曾無意得見晉陽長公主,一時驚為天人。楊銘自知身份卑微,不敢祈求公主青眼,卻情不自禁只能作詩寄情。先皇無意看到楊銘所做詩詞,欣賞其才,便起念想將晉陽長公主下嫁。
豈料,晉陽長公主知道先帝的意思,當即衝入大殿。當著眾人的面,指著楊銘的鼻子大罵痴心妄想,一個窮酸小子還妄想娶她這個金枝玉葉。不僅惹得楊銘大失面子,更引先帝也勃然大怒,當即便將楊銘擇為臨溪公主的駙馬。
晉陽長公主後嫁予夏國公為妻,當時眾人皆道堂堂公主之尊,竟也這般愛慕虛榮。
而等到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當年威風凌凌的夏國公變成了成日花天酒地、空掛一國公頭銜的廢物,而當年窮酸小子楊銘卻位極人臣時,眾人對於晉陽長公主當時自己選下的姻緣,也變成了嘲笑。
這件事情,也成了晉陽長公主為數不多的人生汙點。
所有的人都認為依著晉陽長公主的性子只怕懊悔不已,對著臨溪公主不假辭色,與楊家素無往來也只是因為她拉不下臉面去面對。可芙蕖覺得,自己的母親決計不會有這樣的情緒。
至少,晉陽長公主對著這位楊宰相時,態度從未有所避讓,神情依然倨傲、高高在上。而這也絕不是她故意撐出來的空架子。
晉陽長公主眉眼之間掛著一抹不耐煩,只衝著楊銘開口冷硬的說了一句:“不必和本宮來這一套虛的,攔下本宮車駕,有什麼事情直接說。”
楊銘聞言,倒是並未因著晉陽長公主不好的語氣而有所變色,依然面帶微笑,語氣溫和道:“微臣是向長公主來賠禮的。”
他說完這句話,目光轉向了站於長公主身後的夏越朗,又慢慢道:“大理寺少卿馮敬是微臣的門生,先時對世子爺多有冒犯,還請世子爺和長公主大人大量,饒恕他。”
夏越朗聞言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並未說話,面上也有幾分侷促。
雖然昨日是大理寺的人抓的他,不過他也沒受什麼罪,雖是被抓進去,卻好茶好水伺候著,而且不到一會兒,太子殿下便來接出了他,夏越朗還真對大理寺沒什麼不悅的。
他正要開口說無事的時候,晉陽長公主卻突然冷笑說了一句:“你這是來求情?”
“是。”
楊銘聞言,倒是坦然承認。
而晉陽長公主卻突然嗤笑了一聲,轉頭看著楊銘一字一頓慢慢道:“若本宮非得問他的罪呢?”
☆、十六、關切
此事說來,大理寺少卿本就無過,夏越朗與他人鬥毆將人重傷,又有成親王吩咐,被帶回大理寺問話也實屬應當。且,大理寺顧念夏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