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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多鐘頭,她也沒再說什麼,攙住了她身邊那個男人的胳膊,“這是我同事馬丹,他是法國人。”很親熱地向我介紹。那個男的微笑著紳士地伸出右手,我馬上迎上去握住,在此之前我下意識地在褲子上蹭了蹭因在車上膘著扶杆許久而骯髒油膩的手。
在座位上坐下寒暄片刻之後,我們分別去到餐區選擇自己的食品,我一口氣把魚翅撈飯、龍蝦粥和許多烤雞翅都搬回到自己的桌子上,還興沖沖地接了三大杯飲料,韓雨珊只拿了三文魚和抹茶慕斯,馬丹則取了一些基圍蝦和玉米汁。
我自顧自的吃著,立著耳朵聽坐在我對面的兩位在討論“中國人為什麼喜歡喝熱水”這個話題,在我看來跟一個法國人講中醫常識根本就是白搭,但是韓雨珊則很耐心地對其言傳身教。直到我酒足飯飽之後才抬起頭問馬丹,你們外國人到中國人開的西餐自助館來吃飯是個什麼感覺?是不是看著一桌子都有些似曾相識但是每道菜的味兒都串了一口也咽不下去?馬丹很有好地說不是,他已經來中國兩年多,對西餐引入中國之後的演變結果已經可以接受。我說在中國的西餐館也是有正宗有不正宗的,然後很外行地舉出了“必勝客”和“好倫哥”的例子,韓雨珊笑著說我“真露怯”,人家幾乎不怎麼去必勝客,即使是來北京之前也很少吃比薩餅。然後轉頭向馬丹請教北京哪兒的法國才最正宗,哪兒煎的鵝肝最好吃。
“中國菜你吃得慣嗎?”我問。
“中國菜很不錯,我很喜歡吃。”馬丹說比起大多數的法國人,他對中餐的喜愛遠遠超過了日餐和越餐。他甚至用崇拜的口吻盛讚包得很精緻的餛飩和春捲,韓雨珊在旁邊跟我說:
“不過他還是受不了太多醬油味兒。”
這時候我看見馬丹很熟練的用刀叉在餐盤上將一隻基圍蝦的皮像*服一樣脫了個精光。
這頓飯一直吃到晚上八點,因為這個法國人實在是吃得太慢了,當他放下刀叉的時候我已經百無聊賴地玩了半天的手指頭。
我近乎粗魯地拒絕他用他那輛銀色的小獅子送我回家的提議。
第三章
去年差不多也這個時候,朱澤宇給了我一套位於洋橋北的房子,五樓,一室一廳。他說那是他曾經一個向他賣過車後來聊得很投緣變為朋友的大款移民海外落下的房子,雖然不大,但一個人住可真是綽綽有餘了。他說他已經過了戶讓我安心住:“你都這歲數了還和你媽住一塊呢傳出去顯得咱沒本事,況且……”他衝我露出一個下流的表情,“跟爹媽住一塊,幹什麼都不踏實。”
其實這一年了我從來沒往家裡帶過女孩,甚至是僅僅來坐坐的都沒有一個。每天早上我都是忙於擠公共汽車上班,然後是整整一天重複而繁瑣的工作,下班以後回到住所我已經累得疲憊不堪,晚飯是能簡則簡,開始搬進來時我還喜歡下樓到旁邊的各種餐館去吃,但是慢慢地我就不太願意去了。繁華喧鬧的夜晚,是情侶們最喜歡挽著手出門下館子的時候,看著周圍所有人都成雙成對的,我一個人吃飯也真是沒滋沒味兒。所以更多的時候是泡麵外加臥兩個雞蛋打發,有時候心情好了還自己煮些掛麵,看著無聊的電視節目一口一口地嚥下去。夏天的傍晚,比冬天更長也更加難以消磨。我從小就喜歡玩遊戲機,小時候有家長管,上大學的時候有當時的女朋友管,現在忽然沒人管了。我覺得打遊戲都沒什麼意思了。有時候朱澤宇會開著我從未見過的轎車風風火火地跑來,和我喝些酒說些不著四六的話,但他也有他的交際圈和女人需要應酬,不能成天往我這跑。尤其是當他剛離開的時候,我一個人更加感覺寂寞難耐。
我想這樣下去不行,我應該找一個女朋友了。
還有半個月就要過年了,我們終於在這沒什麼前途的小公司裡眼睜睜看著自己又老了一歲。放假前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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