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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軍帶我去了商場,在地下音像超市裡,他把架式唱碟機的耳麥遞給我,笑著說,每趟回來,都跑來聽歌,一起聽吧,消磨消磨時間。說完,他拿起另一隻耳麥自己戴好。
唱碟機裡播放著文文的新專輯《命運弄人》,文文投入地唱著:“……是誰向我們的愛放箭,一種一生找不到替代的懷念,說不出再見,讓時光倒轉,讓我把你願望在這一刻實現,在天堂,在人間,任憑風雨席捲,真情不變……”
我摘下耳麥,我說,蔣軍,我想回去了。
蔣軍望望我,他說,那好,我也覺得今天這歌沒意思,一塊兒走吧!
我和蔣軍離開唱碟機,我們的身前身後是一排一排的音像品,我走在前面,蔣軍叫住我,他拿起一張銀色包裝的CD,跟我說,Sun,等我一下。說完,他跑到收銀臺去付錢。
等到蔣軍大步流星地走回來,他笑著跟我說,呶,買給你的。
我看著蔣軍手裡的那張CD,他等著我接下來。
我能感覺到我的手正在不露痕跡地顫抖,我說,謝謝。
上海的街頭人來人往,我們的中間不時有人走過去。我們分開。再到一起。分開。再到一起。
蔣軍說,潘緯柏新出的那個《不得不愛》挺好聽,我買的這張是新歌+舊歌的大雜燴,裡面還有《秋日的私語》吶,我猜你肯定喜歡,電話鈴聲都是它,我也特喜歡,那天在公車上,你的電話響,還以為是我的了,滿哪兒找,結果不是。
我一笑。
蔣軍說,Sun,你小時候應該特皮吧?聽二叔說,你練過跆拳道,現在怎麼樣?看你桌上那相框,拍得好像男孩一樣,站你旁邊撐著手的女孩是你姐姐?不過不像啊!你跟你姐姐在一塊兒住嗎?
沒,自己住。我姐都結婚了,我小侄兒今年都四歲呢。練跆拳道需要堅持,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肯定不行,我已經扔下好幾年了,現在有時間就去奧金做活動,我姐夫在那兒,你要健身的話你就找我,給你辦優惠卡。
好哇,怎麼個優惠法兒?明天開始,我也自己住了,我爸媽臨走的時候房子來不及賣,不過太久沒人,估計要一番收拾。
我笑笑。
蔣軍也笑,然後跟我說,這次回來大概要在上海呆到一月,一月就要回去工作了,Sun,年底跟我一塊兒去法國怎麼樣?
我笑笑,我說,怎麼可能。
蔣軍的腳步慢下來,他說,Sun,我很喜歡你。
我笑笑,我說,喜歡我什麼?
蔣軍說,不知道。遲遲又補充說,可能你特別冷,讓我總覺得很神秘。一個面對感情淡薄的人,肯定是曾經有故事的人。Sun,你跟我認識的那些女孩全都不一樣。
我聽著,聽完我說,別傻了,你跟我不合適。
蔣軍突然止步,我也跟著停下來,我說,不要聽老豆的話,真的,咱們不合適。
蔣軍特別嚴肅,他說,為什麼?是我們認識的時間太短嗎?還是我比你大三歲,身高差不多,你希望找高一點兒的,你夠不著的東西讓他拿?
我搖頭,我說,愛跟這些無關。
蔣軍望著我,他說,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
我躲開他的目光,我在想應該怎麼跟這個從沒遭受過挫折的男人講才不會傷了他。最後,我說,蔣軍,你挺棒的,不過咱們真的不合適,因為我沒有感情可以給你,我不想騙你。
蔣軍的喉結躥了兩下,他有些失望地說,二叔告訴我,你沒有男朋友,你要是不喜歡我,你可以直接拒絕我,你現在這樣才是騙我。
我一時之間想不出來應該如何解釋這個“騙”字,我開始向前走,結果蔣軍攔住我,就像當年在尼姑庵的時候小晏攔著我那樣,他特別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