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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邊卻威逼著他去想點糟糕的可能,去想點陰謀,去用最大的惡意揣測自己死而復生的孩子的每一件事。
他的孩子,他最特殊的羅賓,自年少起就是最嫉惡如仇的那一個,那個孩子有這個家庭中最低微的出身,最艱難的童年,但是又從未被哥譚最惡意的那一面所改變,布魯斯還記得自己決定收養傑森時的想法,他讚歎這個孩子的才能,又擔憂異稟的天賦走上錯誤的路,可是很快,布魯斯的思想就被改變了,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犯了太先入為主的錯誤,把那孩子身上用來生存的尖銳殼子當成了本真,而事實上,作為一個從犯罪巷爬出來的孩子,傑森卻有著比絕大多數長在善意生活中的成年人更閃耀的內心,他桀驁不馴,鋒芒畢露,也憐憫弱小,情感豐沛,從不向任何不公屈服,願意為拯救他人而獻出一切,卻也痛恨著每一個不能得到應有懲罰的犯人。
最尖銳,最慘烈,最善良,在死前的最後一秒,也拼命想要拯救那個背叛了他的女人。
而眼前這名身材健碩的年輕人,半年前開始接手哥譚最大的黑/幫組織,在蝙蝠電腦的檔案中,他手下有著明確記錄,明確證據的死亡人數近五十人。
這是誰?是什麼佔據了他孩子身體的怪物麼?
蝙蝠俠想,他用極端偏激的言辭一遍又一遍刺傷自己,可另一半心臟卻也一遍又一遍辯解著。
紅頭罩殺人,但他很少殺人,只有那些罪無可恕,犯下滔天罪行,卻能一次又一次透過各種手段安然無恙地從該死的程序正義之下逃離的渣滓會被果斷的處決,大多時候,他也用恐懼的威懾來保障領地內的秩序,用一種與蝙蝠俠相似,卻又背道而馳的理念。
那不是什麼怪物,那是他的孩子,從死神的鐮刀下奪回自己的靈魂後爬回人間,蝙蝠俠在思及此處的時候幾乎要喘不上氣來,他忽然有些膽怯於猜測傑森的想法,膽怯與思考是否是自己逼的傑森無法安寧,只能選擇自己為自己復仇,為他之後的亡魂復仇。
晴朗的夜空之下,高塔處夜風冷而急,吹得蝙蝠披風獵獵作響,將一段段從表面平靜到坦誠內心的話語覆蓋,只在漫天銀河的照耀中留下兩道漆黑的影子,年輕一些的眼底最後一點鬱氣漸漸消散,而披風之下,被壓彎的脊樑也重新挺直。
在那些已經被抹消的歲月中,已經有過太多次爭吵,太多次針鋒相對了,他們撕咬著彼此的靈魂,直至流乾心臟裡的最後一滴血,變成傷痕累累的困獸,也不肯讓步。
而現在,一個更理智,一個更柔和,袒露出的兩顆心臟都湧動著溫暖正義的血,他們看見了彼此真正的靈魂,理解與尊重是矛盾的解藥。
但是嘛,但是。
在曙光破曉,晨星高懸的那一刻,傑森得意的笑意打破了柔和寧靜的氛圍,他囂張地按下一個紅色的按鈕,就像是按下導彈發射鍵的反派那樣。
蝙蝠俠沒有任何應激表現,只是平靜地問:“這是什麼?”
“是炸彈。”傑森坦然道:“兩枚。”
“一個在那塊墓碑背後,一個在那個該死的展示櫃背後,我早就想這麼做了!”
提姆發誓自己沒有惹到任何人。
他只是一如既往地逆來順受,不僅飽受蝙蝠和韋恩的雙重壓迫,還要在咖啡因的助力下支撐起這個搖搖欲墜的家——至少布魯斯·fuckg·韋恩沒有任何理由不去為他的奉獻表示由衷的感激!因為是他提姆·德雷克讓蝙蝠俠免於在韋恩科技破產後真的被哪個闊佬包養來往他那個無底洞般的義警事業裡砸錢!
可是現實呢?他的殫精竭慮換來了什麼?一個可以把《哥譚凌晨四點半》作為自己人生回憶錄的主標題的可憐未成年得到的報酬就是在結束工作後被該死的爆炸餘波掀進恐龍骨架裡卡住爬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