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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透過兩人的話一點點填補事情的全貌,他愕然發現安妮塔幾乎無時無刻不在偽造謊言,即使只是一個非常巧合的偶然,也從來不會放鬆警惕。
安妮塔說:“有情報有什麼用,真相是世界上最無用的東西了,它唯一能證明的就是你的無力和弱小。”
赫萊爾則自顧自地自我介紹:“請叫我真相的挖掘者,致力於撿起於塵埃中的每一片故事拼圖。”
——已經亂到不知道在討論什麼了。
安妮塔開始不耐煩,她瞥了一眼布魯斯。
“如果不動手的話,就離開這裡吧,我的時間要到了。”她淡淡開口,下了逐客令。
布魯斯問:“什麼意思?”
安妮塔沒有回答,她想要讓布魯斯殺掉他的願望落空了,但她也不是瘋癲到必須要一個璀璨的靈魂陪葬才肯罷休,只是死前一個無傷大雅的嘗試罷了。
或是一個瘋子的惡趣味,因為漫長的時間幾乎抹殺了她的正常感情。
而無論成功與否,未來的哥譚都再也與她無關。
女人沒有聲音,布魯斯卻明白了。
借來的刀,總歸是要付出代價的,現在到了還債的時候了。
這是一個可憐人,卻不無辜。
這場持續十年清醒的噩夢也該到了終結的這一天。
女人紅裙似血,妖冶美豔。
她起身走向那場屬於自己的遲到的葬禮。
安妮塔端起桌上的酒,走到窗戶邊高高舉起,刺眼的陽光透過紅酒的反射落入她的眼中,安妮塔看見了一輪紅黑的太陽,像是掛在天空的黑加侖。
她笑了。
這杯酒
敬安妮塔,敬一個劊子手,一個復仇者,一個絕望的普通人。
敬落日與晨曦,敬毀滅與新生,敬最後一捧洛瑪麗絲玫瑰。
然後
“敬這操蛋的世界。”
嘭!
高樓之側,貓頭鷹如影隨形。
而布魯斯什麼都沒來得及做。
【支線任務——烈火玫瑰(完成進度100)】
【我曾經祈禱,主啊,請予我仁慈。】
【後來,我叩向撒旦,抓起了屠刀。——安妮塔·布萊克】
布魯斯追求的正義是什麼樣的正義,說實話,赫萊爾也不清楚,而安妮塔後面自證的罪狀雖然大部分都摻了水,但非要是說有不少人曾因她而死一點錯都沒有。
乾乾淨淨獨善其身,無異於慢性自殺,他們都明白這個道理。
而對於一個韋恩來說,想要執行正義其實很簡單,只要進入gcpd擁有執法權,後臺龐大的布魯斯甚至可以直接幹掉法爾克內而不會受到任何明面上的苛責。
可是即使是把哥譚所有的犯罪分子統統擊殺,難道就能讓哥譚重獲和平嗎?
天方夜譚。
布魯斯之前之所以如此偏執,是他以為哥譚真的已經爛到沒有拯救的必要了,當所有人都成了魔鬼的僕役時,快刀斬亂麻是最簡單最有效的操作,只有肅清一切汙泥才能帶來生機。
可是安妮塔讓他看到了一種可能,在哥譚,有多少人是被活生生逼上絕路的?
長久的壓抑與麻木會摧毀一個人的內心,它將人由內而外瓦解重塑,敲敲打打改造成適應這個世界的形狀,適應性是人類比任何生物更能主宰世界的理由之一,在此刻卻顯得尤為可悲。
直截了當的暴力可以拯救更多的姓命,卻拉不回他們墜向深淵的心。
布魯斯不能讓哥譚的人們認為這座城市在被一個執掌殺戮之權的私人審判者保護著,這才是對於司法體系最大的嘲諷與放棄。
哥譚需要的不是什麼秩序重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