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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聽他一個看起來至少有三十多歲、威猛彪悍的漢子喊大姐不由地有些好笑,卻也知道這是對她的尊稱,表示敬重的意思。再一回味他的話,公孫先生?
桑榆忽然想起溪河先生曾說過的話:“我複姓公孫,單名和,字仲德,祖上乃西京人士。”
桑榆臉色大變,顧不上說什麼問什麼,一把抓過那信來,用手使勁抖開,連忙看了起來。信只薄薄一張紙,上面寫了兩句話,確切地說是八個字:勿稱弟子,慎用竹牌。落款是“溪和”兩字。
桑榆看了不得要領,卻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訊息,她深呼吸了一下,穩了穩心,才向那姓馬的漢子仔細詢問道:“馬大哥與溪……公孫先生是故交?先生他在蜀都可好?馬大哥可否將先生託你帶信的情形仔細與小妹說說?”
聽桑榆稱呼他為“馬大哥”,那姓馬的漢子拱手道:“不敢不敢。我乃……西京人士。先生他在蜀都……尚好。先生特意交代我帶一句話,說是‘見信勿慌勿念,此乃未雨綢繆,並非有甚麻煩,讓你們一切依信行事即可。’”
桑榆見問不出什麼來,只好先作罷,轉而道謝道:“有勞馬大哥了。”
那姓馬的漢子聞言沒說什麼,只是遞過來一個東西,桑榆心裡有點亂,下意識地接過來,發現是火摺子。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便當著他的面將那信連同信封一起燒成了灰燼。
桑榆感覺到溪河先生在蜀都狀態不妙,她心亂八糟的有些不知所措,因為她與季南山的力量真是太微小了,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可想。桑榆想到這裡,心裡更加的難受,人在長椅上坐著,但心神早不知道去哪兒了。陳徹見她這樣,停下了吃菜勸酒,默默地端著酒杯,轉過臉來看她。
一開始,桑榆是沒有感覺到陳徹在看她的,但過了一會兒,酒桌的安靜總算引起了她的注意,也自然而然地發現了陳徹的目光。
這是桑榆第二次仔細看陳徹的眼睛,這是叫桑榆很羨慕的一雙澄澈清明的眼睛。除了陳徹,桑榆從來沒發現任何成人還能保有如此清澈的一雙眼。這雙眼睛彷彿帶著安定人心的力量,讓人與他的視線一對視,就會不由自主地陷入到這雙眼睛所蘊含的氣場中去。桑榆忽然覺得心不再那麼焦躁了,整個人慢慢地冷靜了下來。
陳徹幾乎立即就發現了她的變化,他故意用很輕鬆的神態衝她挑了挑眉毛,眼睛裡有笑意緩緩漫上來。這時陳徹終於又動了起來,他放下酒壺對桑榆認真說道:“桑榆,有很多事我們做不到就是做不到,著急、害怕、焦躁、不安……再怎樣還是做不到。要我說,做不到就做不到,要真的事到臨頭了,那就做自己能做的所有就行了。”
陳徹用手裡的筷子往旁邊指了指,又往上揚了揚道:“剩下的,交給能做到的人來做;再剩下的,交給老天爺。”他再一次認真地看著桑榆的眼睛道,“這樣!就行了。”
他刻意加重了“這樣”兩個字的語氣,桑榆覺得再一次重新整理了對陳徹的認知。最開始,桑榆覺得他有點……傻;後來桑榆覺得他那不是傻,或者說其實他傻得挺純真的,比那些所謂的人精要好得多;可現在桑榆才意識到,陳徹才是真真正正的明白人一個。
真真正正看透了這個世界的本質,反而表現得有些“返璞歸真”?桑榆找不到合適的詞彙來形容,但她對陳徹是徹徹底底地服了。
桑榆沒有再多想什麼,她轉頭對姓馬的漢子道:“馬大哥,不知道你是否還要回蜀都?若是要回的話,煩請幫我與南山帶句話給先生。就說——我們會遵照他說的做,請他不必掛懷,遇事只管放手去做。”
姓馬的漢子鄭重應了,重又與陳徹喝酒吃菜起來。桑榆見機告辭出來,站在門口深呼吸幾次,將心神完全平復了過來,然後走向後廚,準備去看一下熱菜。
後廚裡,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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