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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糊的睜開眼,低頭一瞧,窗欞外投射進來的月光下,懷裡的張氏睡的正香甜,晶瑩的小臉含著甜甜的笑意,分外惹人憐愛。不禁輕輕拍撫了她兩下,才小心的放在一側,拉好了錦被嚴實的蓋在她身上,自己起身披上外衣走了出去,低聲詢道:
“這麼晚了,什麼事?”
外面的婆子忙道:
“是二姑太太身邊的青螺姑娘來請大老爺,說是有要緊事,請大老爺裁奪呢”
何雲清皺皺眉擺擺手道:
“你且讓她先回去,說我片刻既至。”
一路上,機靈的小廝已然大略與何雲清說了個事情的大概,何雲清是越聽臉色越難看。等到一進了回事院子,就見燭火照的整個院子亮如白晝一般。烏壓壓的一院子丫頭婆子,個個垂頭喪氣的,邊上還有凶神惡煞一般的家丁小廝們看管著的,便更是冷冷一哼。
這些人一瞧見如今這大老爺都請來了,更是洩了氣,一個個腿腳都軟了。
何雲清大步進了堂屋,見不止姑太太,玉蘭玉梅甚至橋丫頭都赫然在座。見過禮,何雲清坐在上首道:
“倒是辛苦妹妹了,這大半夜了,還不得歇著”
何氏忙道:
“即哥哥嫂子託了我,雖不至於比嫂子周到,卻也要過得去眼才成。只是今兒卻讓玉蘭玉梅橋丫頭也跟著受了累。尋常的事情我主了,倒也無妨,只今日原不過為了尋一個酒盞,卻不想搜檢出這許多被私昧下的東西來,也有不少平日裡有些體面的丫頭婆子,妹妹卻也不好就此發落開去,故此勞動兄長前來裁奪一二,也讓她們心服口服。”
何雲清一聽,就皺起了眉頭,目光冷冷一掃底下的丫頭婆子道:
“何用裁奪,若是私自裡偷竊公中財務的,便是賊,一律綁了直接送到衙門裡去審問個清楚明白就是了,一應從犯的不論輕重,一併捻出府去,我們何府一向規矩青白,沒得成了賊窩。”
說著掃了地上依然半傻的吳婆子,狠狠的道:
“偏還有你這樣的刁奴,私昧下東西還罷了,竟然撒潑使壞的,擠得主子姑娘們,真正是膽大包天,不知道有王法了。來人,給我速速拉出去,先打了二十板子,在一總的送到衙門裡去,拿了我的名帖過去,勢必讓府尹周大人審個清楚明白才是。”
他一句話落下,那吳婆子早嚇壞了,膝行數步一把抱住何氏的大腿,涕淚橫流的道:
“姑太太。。。。。。您行行好啊!姑太太。。。。。。老奴。。。。。。老奴知道錯了,您慈悲,抬抬手,饒了我這次吧,姑太太。。。。。。姑太太。。。。。。”
一聲聲哭求的甚是可憐,哪裡還有剛才的囂張氣焰,聽在謝橋耳朵裡卻不忍起來,剛要想說兩句人情好話,卻不妨姨母的眼神掃過來,未免躊躇遲疑起來。
玉蘭玉梅心裡也不忍,湊到父親身邊低聲喚了聲爹爹。何雲清卻沒有絲毫平日裡溫雅和悅的摸樣,臉黑的如鍋底,揮揮手厲聲道:
“還不給我拉出去”
上來兩個威武的婆子,七手八腳就拉拽著吳婆子出去了。何雲清掃了兩個女兒和外甥女一眼道:
“如此刁奴怎可姑息,寬泛也要分人,慈悲心腸要用在那對的地方,管家理事該嚴的時候,必要嚴起來,才能有章法可循,不至於亂了去,你們要切記”
玉蘭玉梅謝橋忙受教的點頭。
老爺子的一個壽宴,發落了三四十個奴才。何雲清做主,直接從莊子上重新挑了能幹本分的過來填補上了空缺。
這一番作為,卻彷彿一個響亮的耳光直直打在了劉氏的臉上。本來這一停事加一停事,就賭的劉氏心裡別提多難過了,偏偏又在姑太太管家的這一兩天,出了此等大事。傳出去,她哪裡還有什麼體面。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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