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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當契子的禮俗,當時祂名下不少契子。
但日後木業蕭條,居民漸漸搬走了,土地爺讓人請走了,卻沒遷移到虎爺。
當時村子還有五六戶人家靠山吃山,雖然土地爺走了,但虎爺還在,逢年過節,
還是持禮虔敬,這位名為仁王的虎爺,也盡足了自己的力量,讓地方安靜順利。
只是漸漸不流行拜契父的禮俗,祂也就沒有契子了。
但時代變遷,這五六戶人家也還是搬走了,只剩下一戶守山員。那個守山員生了
個孩子,卻向晚就開始哭到深夜。夫婦束手無策,鄰村的老奶奶跟他們講,這是
「哭暗烏」,讓他們抱著孩子去認虎爺當契子。
隔了許多許多年,仁王又有了一個契子了。
「那孩子眼淨,看得明,不免遭驚嚇。」仁王哭著說,「我收過成千上萬的契子
,這孩子…恐怕是我最後一個,難免破格偏憐了些…」
那孩子,看得到祂。話還說不清呢,就會喊虎爸。原本以為可以看著他長大…但
外地人造路,一看沒有土地公,就把祠毀了,連祂的金身都不存。
「那孩子…那孩子…」仁王哭出兩行血淚,「那孩子大哭大叫的衝到怪手那兒,
一面喊著虎爸虎爸…真不知死,危險呢。五六歲大的孩子,讓人怎麼放得下…」
毀了金身,他只剩下一縷精魄。但當天契子就發起高燒,嘴裡就是嚷著祂。開了
道路,就歸別人管了。老大爺聽說了這事,請他們去那兒存身,慈娘也勸祂,但
祂就是放不下那稚嫩的呼喊。
「沒了金身,你能做什麼呢?」慈娘愁眉說。
但那孩子快驚風死了。祂一咬牙,「管顧不得那麼多了,慈娘,妳去吧。最少可
以看顧他長大…」
祂當晚就奪舍到一隻出生不久的小虎貓身上,不管大人怎麼罵、怎麼趕,都躲在
床下替契子趕走邪祟,差點餓死。大人這才心軟,又看祂來了孩子就退燒,這才
養下來。
我聽得全身發冷。祂居然放棄神格寄生到畜生道!就為了一個人類病兒。
「我自格兒選的,算什麼?」祂短短的笑了一下,「神明啊,壽命也不是無窮無
盡的。我的壽算也差不多了…而且我又不是什麼高尚的神格。這是我最後一個契
子了…也不過是早些時候死。但貓的一生實在太短,我終於一病而亡。」
祂又哭了起來,血淚闌珊,「這孩子才剛上大學呀,都統領巫。怎麼能夠不活過
二十呢?所以我才苟且偷生,從墳裡爬出來,用這樣羞恥的模樣出現。傷這孩子
我比誰都疼,但我沒辦法呀。災厄自有定數,我只能把大厄化整為零,成為小災
。求您饒了我吧!明天他過了最後一災,就可以活下來了。求妳可憐我這片苦意
吧!」
他放聲大哭,原居民同聲悲泣,荒厄早就飛遠了,躲在角落,肩膀不斷顫抖。
眾生有情,我們拿什麼回報他們?我們人類…拿什麼回報他們?
我的眼淚不斷的滾下來,連應該聽不見的唐晨都哭了。我想,他是被深染了吧…
「…你們把我想得太不堪!」我氣極了,「我若知道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撒手不
管…」
仁王泣訴,「老土地容我在此,就是說好不讓妳知道。正因為妳不會撒手不管…
妳連罪貫滿盈的老魔都憐憫,是絕對不會撒手的…」
話還沒說完,祂就撲到我身上,然後跳到唐晨身上。
我只覺得腦筋一片空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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