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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章 勾心計未窮
白世非象是對尚墜失去了從前的興趣,再沒有刻意地製造機會讓兩人單獨相處,就算偕莊鋒璿與她及晏迎眉私下遇見,也沒了任何逗弄或親暱之舉,待她與其他婢女無異,在人多場合甚至比對別的下人還更客氣,他從不吩咐她做事,偶爾叫到,也會溫和地稱一聲墜姑娘。
晚晴晚弄等人看在眼裡,回過頭來又見尚墜一日比一日沉默,這兩人相逢如陌的決絕樣子已不若尋常口角,而象是緣分在一夜間走到盡頭,大傢俬下一合計,都覺不妙,便在尚墜面前再也絕口不提前事。
書房中,白世非揹著雙手立在窗前,眼底園色清幽,一雙翩躚蝶兒不知從何處追逐而來,在半殘花間忽高忽低地嬉戲。
“宮中已頒下旨意,要把文明殿重新修葺後改作文德殿。”鄧達園道。
一隻蝶兒彷彿飛累了,在花色猶剩的蕊心棲息下來,另一隻不捨得離去,圍繞著它輕輕振拍雙翅,停駐的那隻不時也一撲一張著薄翼,如同在回應對方的竊竊私語。
半響,立定窗邊的身影才百無聊賴地回了一句。
“誰是修葺使?”
“任命了年初剛奉調進京的殿中丞滕宗諒。”
悠然翩飛的那隻蝶兒還好端端的,停棲在枝頭的那隻卻象是與它一言不合發了脾氣,雙翼陡地一展,眨眼已沒入蒼鬱的枝葉叢中消失不見,被遺棄的蝶兒懵然停在半空,片刻後方懂得在四周來來回回地著急撲騰。
心底綿綿地輕嘆口氣,不忍再看,回過身來。
“范履霜的同年,也是晏書門生並由他舉薦入朝的河南滕宗諒?”
“正是此人。”
低首沉思了一會,“那文德殿可是在大慶殿之西少次?”
“不錯,與紫宸及垂拱兩殿有柱廊相通。”
眸光閃處,幽波流動,“鄧二,你可知本朝的煙球是如何製成?”
鄧達園一怔,不及多想,依言道,“小的只知道用料含硝石、硫磺、炭粉、乾漆、松香和黃丹等,至於每種用料如何配製,則不甚瞭解。”
白世非輕輕笑了,淺極的笑顏在窗色映照下仿如淡玉無暇,轉瞬之間卻象換了世人遙不可及的深沉,與此同時,他平穩柔和的嗓音裡透出一抹百花殺絕的無情和冷酷。
“去,把廣備城作裡煙球的配料方子弄來,再設法從火藥窯子作的工匠入手,瞭解清楚每道工序。”
回過身去,窗外那隻最後的蝶兒也已不知所蹤,天色陰鬱不定,微風過處有花瓣從枝頭緩緩落下,悽清地宛轉飄飛,著地時分,從前光景終如夢去。
微微側首向後,“期間別起用白府明面上的人脈,事成後也毋需知會皇上,記住了?”分明是在叮囑,語氣卻淡得不以為意。
鄧達園心頭一突,隱隱覺得驚悚,低聲道,“公子放心,小的定盡己所能把事情辦隱蔽了。”
此時書房外,雕廊畫工繁複,勾簷色澤瑰麗。
夏閒娉狀似不經意地在廊下來回走動,一雙嬌眸卻耐不住時時瞥向門扇緊掩的書房門口,好不容易捱到將近正午,終於見到鄧達園從裡出來,她連忙挽起霓裙快步過去。
“二夫人。”侍立在門外的白鏡連忙躬身請安,彷彿壓根兒沒發現她早在附近晃悠了個把時辰,表情異樣恭敬。
夏閒娉心裡很想叫這下賤胚子滾開,臉上卻綻開如花笑顏,這死侍從在府裡只聽命於白世非,其地位之高是她目前還不能輕易得罪,腳下跨進房去,聲如出谷黃鶯,嬌媚脆生,“公子。”
白世非從書案後抬起頭,看見來人,眸光略微一定,便以眼神示意跟在她身後進來的白鏡退出去,擱下筆管,慵然含笑,定睛望著夏閒娉走到身前,“二夫人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