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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你這麼早起,當學生的好習慣?”
卓允笙彷彿沒瞧見她手上拿的行李,閒話家常般的說。今早他又換了一套裝束,灰色系的高階休閒裝,腳踩球鞋,頸間隱約可見一條金煉子。
“你不下來嗎?還是要上去?”
盼盼憶起他混帳的一面,又見他玩世不恭的樣子,有些厭煩,沉著臉走下來,經過他身邊時,眼也不乜一個。
“這樣不對吧?”允笙收起笑臉,“我供你吃宿,你要走也不說一聲,被我撞見了,竟連‘再見’也不說,我不相信你的家教這麼差。”
盼盼站住,轉身道:“你可嚇著我了,卓先生,‘家教’這句話竟會由你金口中吐出來,還可不像你了。你自小富貴,見慣了女人奉承你巴結你。我,一個窮丫頭若有失體之處,也請原諒我不瞭解你慣見的那種‘身’教。”
允笙挑眉瞪眼,盼盼也不怕,自在的走出大門,反正從此不再見這人,又何必在意他的想法或批評?這麼一想,心胸為之開闊,她原不是愛記恨的小氣女孩,出了卓家,身活腳輕,臉蘊笑意,開朗的迎接新的一日。
漫步山坡道,左傍青山右倚綠水,晨間空氣消冽,偶然可以見到慢跑的人影。盼盼心情為之一鬆:正好問問那裡有車可搭?
走近一招呼,喜見是黎知庸和昨天來接他的那位俊雅男士。黎知庸一見到她,開心的說道:“好巧,又碰面了,金小姐。秦先生就住前面那棟別墅,怎麼你也在這裡?”併為雙方作介紹,秦雨晨略顯拘謹,盼盼不知怎地小臉泛紅。
“最上面那房子是我舅舅他老闆的,不巧我舅舅有事先回臺北,我想一人玩沒意思,還是回家好了。”
黎知庸衝動的說:“還有我們啊!我們已經是朋友了,不是嗎?”
“好意我心領,但我總不能再回去求宿。”
“不嫌棄的話,我為你留一間客房。”秦雨晨突然說。
盼盼臉紅了。“那怎麼行?”
雖說現今社會不講究男女之防,但也絕沒有初見面就邀人同宿,輿論之撻伐還是有的。
秦雨晨省悟自己的失言,笑了一聲,自責說:“對不起,對不起,我是書呆子脾氣,一時沒想那麼多。”
“我明白,你也是好意。”
黎知庸說:“秦先生是做研究工作的,一年有一半的時間避居世外桃源寫書寫研究論文,說文一點,是書生、是學者。”
秦雨晨微皺眉,露出憂鬱的氣質,“那是抬舉我的客套話,說穿了我只是一個逃避繁忙工業社會的失敗者。”
盼盼忍不住想為他辯護。“人盡其才,總要有人做研究的上作。如果每個人只揀發財的事做,還成什麼世界?”
秦雨晨胸中一熱,大是感激,眼裡熠熠生輝,點燃了盼盼深藏心底的愛苗,只覺此人神采俊朗,溫文有禮,雖只對談數語,已足以暢懷怡神,想像他艱辛卻優雅的學者工作,那是盼盼生活中未曾接觸的,思之令人神往。
盼盼問他到那裡可搭車至車站,秦雨晨邀她回家吃過早飯再由他略效棉薄之力。盼盼想到能與他多處片刻,不禁十分快慰,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心情,但女孩子初歷情場,天生的靦腆,可也沒辦法處之泰然,大大方方就跟了他去。一時心頭七上八下,臉龐霞光一片,手腳沒個放處,就等秦雨晨再說幾句客套話才好邁步,奇怪秦雨晨似乎也同她一般不自在,但聞花香鳥語,不聞人聲。
突然“叭”的一聲,盼盼心跳一下,回頭一看,只見卓允笙這位自大狂開了紅色跑車追來。大聲說:“好歹你是客人,我迷你去車站吧!”
盼盼送他一個鬼臉,表示不屑於他的假殷勤。
卓允笙在秦雨晨、黎知庸和金盼盼三人臉上溜來榴去,笑嘻嘻的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