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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綾還是不理他。小九撓撓頭便走了。
奇也怪哉。上頭雖然吩咐了要好生伺候著,可也一直沒有下實質性的命令,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把她關著。若真是上面有人要護著她,怎麼不早點把她提出天牢呢?也不見有什麼人來探視她,孤零零的連個親眷都沒有。
在牢裡頭關著再怎麼樣,也不是個舒坦的事兒。
關了兩三日,終於有一個人點了名來探視謝綾。
謝綾懶懶抬眸,來人一張清雋面容,儀度大方,頗有貴態。
這個人的臉面生得很,可瞧仔細了,又有些眼熟。
那人放下食盒,在她對面席地而坐:“謝姑娘可是不認得我了?你我有過一面之緣,在灞水之上,一起吟過詩,喝過酒。”
謝綾被他這麼一提醒,想起來:“原來是容鐸容大公子。”
他們之間的交集,也就是那麼一夜的飲酒作詩之緣,再無其他了。她盼望的人沒有出現,這個人憑空冒出來,又是何故?
容鐸自述了身份,又道明瞭來意。原來他是梁國人氏,拿著使臣的大印暗中來到楚國,梁國此次突然騷擾燕國邊境,又同楚國精誠合作,大多是他在從中斡旋,設下的局。梁國屈居一隅久了,休養生息,卻一直被燕國所壓制,楚國國力不過比燕國稍遜一籌,只是礙於國內權力爭鬥不能外拓疆域,也一直處於下風。這一回梁國主動示好,以外亂拖住燕國,使楚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戡定內亂,再一同征伐燕國。
這一招用好了,兩國得益。哪一個環節出了錯,梁楚二國定會元氣大傷。能夠議定合作,兩國的主事者都是虎口謀利。
現如今,認得謝綾的人要麼遠在天邊,要麼身份敏感。只有他是一個無功名的自在人氏,又信得過,又曾經親眼見過他二人一同出入,才被遣來探視她,安她的心。
當然,容鐸肯來天牢裡探視她,還有另一個原因:他覺得她十分有趣,是楚國的傳奇女子。
謝綾不動那些飯蔬,聽到他是那人派來的,只淡淡道:“我要見蘇昱。”
容鐸聽到她直呼蘇昱名諱,並不驚訝:“謝姑娘可知如今外頭的情勢?”
謝綾如實道:“不知。”
容鐸謙謙然一笑:“邊陲戰亂,連連告捷,長安城內一片歌舞昇平,就連宮中也未受戰亂影響。溫相倒臺後,沈將軍為夫人請命,保住了沈夫人的姐姐。謝姑娘可知是誰?”
“瑾妃娘娘大名,我自然知道。”謝綾語調頗為冷淡。
“如今不再是瑾妃娘娘了。她被褫奪了封號,幽居於冷宮之中。”容鐸低頭淡笑,“這不是陛下的意思,是太后娘娘做的主。瑾妃失勢之後,她便讓孃家侄女入了宮,封為淑妃。”
所以,不是不能見他,是不能在太后眼皮子底下見他了?
這位太后娘娘倒是好算盤。當年身為中宮之後,因膝下無子,捧失勢的嫻妃之子登上皇位,又逼嫻妃削髮為尼,雖擔了西宮太后的名,卻終生不得參與權勢爭鬥,威脅不到她的地位。如今她鬥倒了溫相一黨,又急著扶植自己母族的勢力,以圖世代榮耀不衰。
楚國以孝治天下,太后下的旨,尤其是家務事,更是不可違抗。
謝綾聽容鐸說完,嗤笑道:“容公子把我想得太過兒女情長了。麻煩你告誡他一聲,小心他的左膀右臂,稍有不慎便被人砍了去。”
她料想著一時半會是見不到蘇昱的面了。可如今她如果借旁人之口說戰功赫赫的雲乞雲將軍要害沈漠,誰會相信?旁人敢不敢上報也是問題,若是錯了,那便是誹謗之罪。她無憑無據,又是一介罪囚,恐怕沒有人會信她。
容鐸垂下眼眸,目光深沉:“在下有一事不明。謝姑娘既然已經逃出生天,為何復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