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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心碎了無痕(3)
“1939年,德國向波蘭宣戰,那些煽動人心的戰爭宣言,讓所有人的熱血沸騰,漢斯也應徵入伍。儘管他討厭戰爭,但是作為一個男人,他說自己有義務在國家需要時站出來。臨上火車那天,他說要用戰功和軍銜來作為迎娶我的聘禮!可是沒過多久,家裡就收到了他的陣亡通知書!米勒太太傷心過度,撒手人寰,我又一次面臨著和幾年前同樣的困境,只是這次再也不會有第二個米勒太太了。
就在安葬了米勒太太后,我花光了身上最後一塊錢。站在哈弗爾河邊,我將那張陣亡通知書撕得粉碎,我痛恨這個世界,痛恨戰爭,看著滾滾的河水,幾乎就要隨它而去。可就在這時,他出現了。我永遠記得那天夕陽下,他像一個從天而降的天使,披著金色的聖衣,眼裡閃耀的是動人心魄的光芒。雷奧柔和地笑著對我說:‘姑娘,現在河水的溫度,恐怕並不怎麼適合你跳下去游泳!’”
此時,露易絲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由衷的微笑,整個人彷彿又回到了那初戀的時節,散發著動人的光芒,讓人無法逼視。
雖然這只是他們的過去,但是聽在歡馨的耳朵裡,仍舊感覺到一絲彆扭。她調整了一下坐姿,明知故問地問到:“那個人就是曼菲斯德?”
露易絲被歡馨突然的提問弄得一怔,隨即點點頭,繼續講述:“是的!就這樣我們認識了,雖然只有三個月,但就像所有的愛情故事那樣我們從相識、相知、到相愛,過程自然得彷彿上天註定,那時我們都以為找到了命定的另一半。可是,這事卻遭到了雷奧家裡的激烈反對!”
說到這裡,女子好看的唇邊落出一絲嘲諷的意味,語氣也不由變得尖銳:“你應該知道,他是出身於容克貴族家庭,有著高貴的皇室血統,他的父親第一個反對雷奧和我這個處在社會最低層的人交往,更別說結婚。於是,雷奧和父親發生了激烈的爭執,甚至搬出了位於波茨坦的家。可戰爭同樣沒有放過我們,雷奧也必須上前線參戰。在臨走前夕,我們作了一個大膽的決定——秘密結婚!因為即使他會一去不復返,但我也希望能成為他的妻子,哪怕只有一天!”
露易絲突然住了嘴,獨自沉浸於那個現在看來永遠也不能實現的夢中。
歡馨無聲地嘆息著,為露易絲、為曼菲斯德,也為這個無情的世界。
半晌,露易絲才緩緩抬起眼,不好意思地朝歡馨點了一下頭,舔舔發白的嘴唇說:“結婚的前一天,我興奮得幾乎什麼也不想幹,將白色的婚紗看了又看,檢查了又有檢查,對著鏡子像個傻瓜一樣地笑。你知道嗎!當時我真想匍匐在上帝面前,親吻他的腳趾,感謝他的仁慈。
但是,就在那天的下午,我接到了漢斯的一個朋友打來的電話,說漢斯並沒有死,只是受傷昏迷,清點陣亡人員時弄錯了名字!一句輕描淡寫的‘弄錯了’,卻改變了三個人的命運!”說到這裡,露易絲突然發出一陣低低的笑聲,引來不少好奇的目光。但她卻依舊沒有止住笑聲,漸漸帶著笑意的淚珠爬滿了臉頰。
歡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傷心的女子,但心裡也不好過,只能伸出手拍拍對方的手背,以示同情。
心中的痛苦似乎在笑聲中得以宣洩,平靜下來的露易絲又開始斷斷續續地講述起來:“當我趕到柏林郊外的醫院裡,見到生命垂危的漢斯,真是又驚又喜。漢斯像是有心靈感應一般,突然醒轉,用傷痕累累的手遞給我一枚戒指。那戒指在他出徵前就偷偷買好了,一直貼身帶著……看著他眼裡閃爍的渴望,我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回去。
一邊是漢斯幾年來無微不至的呵護,一邊是我今生的摯愛,我幾乎要崩潰了!醫生告訴我,他的傷很嚴重,只是頑強的求生意志讓他堅持到現在。最終,良心讓我選擇了前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