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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了床被子去陽臺上去曬,他吃力的將被子展開,再墊起腳,伸手將每一個褶皺攤平。外面的氣溫很底,他直往手上呵氣,接著似乎發現被子上面有灰,又伸手撣撣……
突然,想起了朱自清的《背影》,我也就是在這一瞬間,覺得我的爸爸老了。
閉上眼睛,很多小時候的事情像放電影:
我參加學校的舞蹈隊,要買一雙跳舞鞋,家裡經濟不寬裕,媽媽帶著我去百貨商場買處理貨。尺碼不全,一雙又一雙,試起來很麻煩。營業員不耐煩,臉色難看,問有沒有其他顏色,她直搖頭,眼睛根本不看你。我媽媽拉著我,“走,丫頭,我們去買最好的!”
中考沒考好,念高中要交一萬五千塊錢的借讀費,我們家出不起,爸媽在燈下商量到半夜:“一定要上,砸鍋賣鐵也要女兒上。”最後,爸爸把他心愛的摩托車賣了,從此香菸從5塊的換成3塊的。
一直一直,他們就是我的天,我的地。
往後的許多日子,只要一想起爸爸這個撣被子的動作,我都禁不住要流淚。
相信許許多的異鄉人都有我這樣的體會,每次回家,都覺得父母老了,他們變老,沒有過程,就是倏忽之間,歲月就爬上了額頭,壓彎了他們的腰,但我們沒有辦法陪在他們身邊。
(七十二)
第二天,在媽媽率領著我,去探望她的一位老同事。訪友是假,相親是真。
老同事的兒子是我兒時的玩伴,據說現在已經出落的高大英俊,是家鄉炙手可熱的金融白領。
我一聽說是他,心裡那個難受哇。這個小子大名我忘了,小名叫毛弟,我倆從幼兒園起就一個班,一直做同學直到初中畢業。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大家,他屁股上有一個燙傷的疤,那是和小朋友打架,被人推到爐子上所致。
見了面,果然看起來已經很男人。兩位母親留空間給我們私聊,這小子竟扭捏的說不出話,我想到他的傷疤,越想越覺得好笑,終於憋不住問:“你屁股上的疤有沒有用鐳射做掉?”
這句話一下子將兒時的親密找回,他湊過來說:“沒有,這是我的標誌。”
我們倆回憶了小時候偷葡萄、偷西瓜等種種不堪往事,相談甚歡。我和他達成同盟軍,暫時沒找到另一半的情況下,先假裝彼此中意,應付一下各自的家長大人。
中午一個飯桌上吃飯,我媽沉不住氣,提了個話頭:“毛弟現如今真可不錯,長得又帥又肯上進,小夥子以後肯定了不得的。”
毛弟媽接上話:“你家藍藍更厲害啦,人家都說從小看老,這姑娘小的時候就乖巧,我就知道長大肯定有出息……”
看著兩個媽媽像我平時和客戶談判一樣互相吹捧,極盡誇張之能事,我和毛弟都不好意思聽下去,先後放下碗筷去房間裡打遊戲。
道別時,我媽媽好客氣,又讓人家“有空來家裡吃飯。”
毛弟媽媽話裡有話:“以後肯定要經常走動的……”
七十三)
短暫的假期很快就過去了,大年初七下午,我打點好了行裝,準備回南京。
執意不讓爸爸媽媽送我,一個人下樓打車,抬頭看,他倆正趴在窗戶前看著我;車開動了,再回頭,他們還在那;車開出好遠了,他們還在那……
剛上班沒幾天,就接到售樓處的電話,告訴我68平米戶型的有一套退房,問我有沒有興趣。
“有興趣有興趣”,我請了假就打車趕往售樓處,簡單看了一下戶型圖,問了些合同細節就忙不迭得交了1萬元訂金。
三天以後,正巧是星期六,我套了件大紅色的依戀羽絨衫去售樓處籤合同,接待我的售樓小姐正在陪客人看房,我就在休息區等她。一位經理模樣的人給我倒水,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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