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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
“豆芽菜,明天我教你種豆芽。”哎?久別重逢,生死相聚,不是該乾點浪漫的事嗎?為什麼他就得學著種什麼狗屁豆芽?
“不願意?”素素坐在他右手邊,眯著眼睛問,看這樣子實在有些危險。他只好識時務地回答說:“怎麼會,跟你一起做任何事都是美好的,種豆芽……種豆芽也一樣。”
素素靜靜看著他吃,就像從前媽媽監督他吃掉盤子裡的所有豌豆和青菜,“補充維生素C,豆芽是最好的辦法,不過一旦入冬,還是得想別的辦法,至少土豆皮還能有微弱的維C含量,你聽見了嗎?土豆皮不可以浪費。但也許我能弄到些凍柿子……”
好吧,他深深相信盛小姐的個人能力。不過……盛小姐也想得太實在了,難道就不能浪漫一點,在國際戰俘營的大空地上和他跳個舞什麼的?海因茨嚼著莫名其妙的黃豆芽,有點不太甘心。
很有可能黃豆芽也不樂意被他咀嚼,他和黃豆芽正相互嫌棄。
很快,“女魔頭”的手伸向了他濃密又帥氣的鬍鬚,“別留鬍子。”
“這能保暖,並且蘇聯人並不樂意提供剃鬚用品。”
素素轉過身從她的二號黑色行李箱裡拿出了嶄新的剃鬚刀,“你試試這個。”她撫摸著他的鬍鬚,有些悵然,“它們總是扎我的臉。”
“好的,我保證颳得乾乾淨淨的再來見你。”海因茨接過素素的手帕,擦乾淨嘴,“這豆芽可真不錯。”
“別老說謊。”
“好的,是的,夫人。”他老老實實的,對於素素的話言聽計從。
素素輕輕撫摸著他的臉,戰爭與磨難在他英俊的面龐上留下殘忍的痕跡,但在她眼中,一切都沒有改變,他仍然是她記憶中最愛的模樣,“為什麼不給我寫信?”她輕輕問,聲音溫柔得就像在耳邊呢喃。
事實上這問題難倒了他,他也許得撒個謊,但當他遇上她美好而乾淨的眼睛,他只能說實話,“我希望你已經開始新生活,最好已經忘了我。”
“口是心非。”素素冷酷得像個檢察官。
“至少前半句是真的。”海因茨撓著脖子說,“好吧,後半句也不太準確。我一直在想念你,如果說還有什麼能讓我堅持下去的理由,那一定是你,我每天都在給你寫信,在腦子裡,一遍又一遍……”
素素落下了眼淚,她的心被上帝攥在手裡,揉了又揉,她緊緊擁抱著海因茨,小心地親吻著他的眼角和額頭,“你真是這世上最會說情話的男人。”
“恰恰相反,赫爾曼說我是這世上最不懂風情的男人。”他看著她盛滿淚珠的眼睛,輕輕嘆息,“赫爾曼死了,就在我面前。”
素素親吻他,“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她隱藏了維奧拉和貝拉的不幸。
時間過得差不多了,小文盲伊萬吃完晚飯拆完禮物開開心心地回到書記員的屋子,海因茨裝模作樣地修理收音機,即便他的心思根本不在這個上面。
素素為了感激德國戰俘的義務幫助,在伊萬面前從二號行李箱裡拿出一隻牛皮紙袋,“謝謝您的幫忙,小小意思,以後還請多多幫助。”
伊萬嚥了咽口水,“葉夫根尼婭同志,其實你……”
“好的,非常感謝,葉夫根尼婭同志。”海因茨接過禮物,非常誠摯地用俄語講出她的漫長又拗口的名字。
晚上,海因茨拎著袋子回到營房,卡爾興奮地圍著他問東問西,“聽說你去給女學生修理收音機了?怎麼樣?她是不是長得很漂亮?”
海因茨把紙袋扔在床上,仍然保持著慣有的冷漠,“不怎麼樣。”
“她明明很溫柔,就像我的媽媽。”卡爾說著,想去拆紙袋,“能讓我看看裡面是什麼嗎?”
“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