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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從之笑道:“自然。”
這是一張行軍用的令牌,見令如見人,柳從之此舉的意思是,他的確打算予薛寅以兵權……
☆、第71章 瑤水岸邊
柳從之信他!
薛寅愣了愣神,柳從之一直說信他,可也就是嘴上說說罷了,但這塊令牌可不是嘴上說說而已,柳從之是認真的……
令牌不沉,觸手冰涼,薛寅拿在手中,卻覺這小東西有千鈞重,一時神情複雜,一聲嘆息。
“陛下。”他低聲道:“陛下信得過我?”
柳從之含笑,“我信你。”
短短三字,說來毫不遲疑,薛寅將那令牌握緊,心底一時不知是什麼滋味。
柳從之曾言:“我信你,但你不信我。”
這人竟真的有此魄力,不顧他的身份,給他兵權……薛寅知以自己身份,柳從之病倒,崔浩然尚要懷疑他圖謀不軌,如今柳從之如此做派,著實是……讓他意想不到。
薛軍師面上一時去了睏倦之色,只是神色糾結得很,顯然十分驚訝,柳從之觀其顏色,笑道:“不若出去走走,正好看一看附近地形,具體事宜我在路上給你細說。”
薛寅頷首。
眾所周知,柳神醫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單看崔將軍待柳神醫如此之好,如此看重柳神醫,便知柳神醫此人一定不凡,況且這軍中多是崔浩然舊部,但其中也有知柳從之身份的柳從之舊部,所以柳神醫在軍中的地位向來超拔,備受矚目。
習慣了被人無視的薛軍師走在備受矚目的柳神醫旁邊,一路也連帶著受了些矚目,登時覺得不太自在。陳沛被扣,崔軍這算是徹底佔了平城,再無後顧之憂,於是專心操練,以薛軍師的眼光來看,崔將軍這是在磨刀,刀一磨利索了,自然是開打的時候,如今看來,開打的時候恐怕是近了。
柳神醫不願影響軍隊操練,便帶薛軍師一路走到了瑤水湖附近。薛寅對瑤水湖久聞其名,卻從未真正見過,如今一見,只覺湖水湛藍清澈,湖面平滑如鏡,結了一層碎冰,風光確是尤其之美。有一隊士兵正在湖內捕魚,薛柳二人並不走近,只站在湖畔邊,遙遙看著湖面,薛軍師安安靜靜聽著柳從之將分他多少兵力、以及一些大致計劃一一道來,心情卻不寧靜。
柳神醫說話向來點到即止,兩人在外,雖周圍無人,有些細節也並未說得太過清楚,不過好在薛軍師聰明,向來一點就透,兩人說起話來倒是毫不費事。柳神醫說,薛軍師偶爾插一兩句話,三言兩語間竟是將正事都商量得差不多。柳神醫顯然心情頗好,面上帶笑,神色頗為柔和,說得差不多,便乾脆在湖畔席地而坐,感受湖面吹來的涼風,愜意一笑。
薛軍師看在眼中,稍微驚訝。
柳神醫的年紀其實不輕了,也是三十過半的人了,一張臉再是好看,眼角也已有細紋。以柳神醫一生成就來看,這個年紀年輕得過分,但柳神醫到底不是薛軍師這等二十幾歲的年輕人,身上還帶病,這等行徑由他做來,瀟灑是瀟灑,但就是顯得……頗為孩子氣。
薛寅面色不由稍微古怪。
柳從之笑:“怎麼,吃驚?”
薛寅眨眨眼,也在湖畔坐下,柳從之都坐下了,他沒有理由不坐下,而且薛軍師的人生信條本來就是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打量柳從之,道:“陛……你身體似乎有好轉。”
他本想稱陛下,但思及兩人在外,柳從之身份到底還未挑明,就臨時改了口。柳從之聞言,眼中笑意深了些許,笑道:“確實有所好轉。”
柳從之臉色確實不似昨日灰白,這人昨日昏倒躺在床上的時候,就像一尊毫無生機的玉像,薛寅睡倒在他的床前時心裡都隱隱嘀咕,這人真的還醒得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