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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一路走得昏昏欲睡,然而一進林子,整個人就精神了起來,原因無他——感覺不對。
姓柳的在旁,固然是如坐針氈,但一進了這林子,薛寅就在這一片冷寂中嗅到了一丁點肅殺的意味,這種感覺十分玄妙,極難說出個所以然來,可他對危險的直覺幾乎是與生俱來,於是立刻清醒過來,下意識戒備。
不一會兒,外面果然有變動。
薛寅瞥一眼柳從之,只見姓柳的氣定神閒,似乎對周遭變故毫不在意,看見他的目光,只微微一笑。
不管在何等境況下,這人笑容看上去仍是那麼的欠揍,薛寅每每看入眼中,總覺手癢,不由磨牙,柳從之於是微微一抬眼,將一隻手指立於唇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薛寅下意識地噤聲,清楚聽見車外侍衛的喊叫聲,除此之外便是風聲,不對,還有……
一念未轉完,薛寅驀地轉頭,同時腳下一蹬,整個人猛地跳了起來,同時在空中飛快後仰,腰往下折,剎那間整個人幾乎貼在了車壁上。他的反應不可不快,一系列動作都在剎那之間,一氣呵成,同時只聽“嗖”的一聲,一支箭自他身側窗旁直射而入,貼著薛寅胸膛飛過,勢頭不減,直取柳從之!
此箭來勢剛猛狠辣,勢要將車內之人射個洞穿,薛寅人雖堪堪躲過,但胸前衣襟仍是不堪其勢,寸寸皸裂。這使弓之人臂力極強,絕非易與之輩,若非他閃躲得迅速,此刻只怕性命不保!馬車一時巨震,他一手攀住車窗,而後驀地抬頭看向柳從之,此箭是為取柳從之性命而來。
柳從之仍然端坐馬車之中,穿心利箭破空而至,他竟是不閃不避,電光火石間,他伸手。
利箭速度快極,肉眼難辨,普通人躲閃都來不及,遑論抓取,柳從之只一伸手,卻是準確地抓住了當胸襲來的箭!
他的手修長有力,牢牢將箭抓在手中,箭勢雖受阻,然力道竟是未衰,仍是藉著餘勢向前衝。
柳從之面沉如水,一動不動,手上發力牢牢抓住羽箭。
羽箭在他手底艱難地前進了兩寸,最終停了下來,然而柳從之幾乎是在羽箭就要及身的時候伸手抓的箭,雖然手快,但羽箭仍是往前進了這麼兩寸,箭尖就直接刺進了胸膛,登時獻血淋漓。
柳從之一言不發,拔出淺淺沒入胸膛的羽箭,看一眼手中羽箭,微微嘆一口氣。薛寅注意到他握劍的手上鮮血淋漓,顯然是為了阻這速度奇快的羽箭而付出的代價,然而剛才那一幕也著實駭人,讓他也一時無語。
羽箭來得險且急,最好的方法是如薛寅一般避其鋒芒,然而柳從之竟是不閃也不避。他適才只要手慢一步,又或手上手勁松一步,這位新朝的傳奇開國帝王就是個當場斃命的下場。更可怕的是這一下如同火中取栗,來得險之又險,無異於一場生死豪賭,柳從之卻毫不動容。
唯一的解釋是,他足夠自信,自信到近乎自負,故而能夠穩若磐石,可單單這份自負,就太過狂妄,這份氣魄,著實了得……
薛寅神色複雜:“陛下好應變!”
柳從之眉間煞氣只凝了一瞬,而後笑看一眼薛寅:“你身手也不錯。”
他隨手將截下來的羽箭放入袖中,薛寅眼尖,瞥了一眼羽箭箭頭,登時皺眉,“此箭有毒。”
柳從之低頭看一眼自己胸前還在流血的傷口,滿不在意一笑,“無妨。”
說話間,馬車劇烈抖動起來,兩人對視一眼,一句廢話都不多說,薛寅手一撐自馬車窗戶脫出,柳從之自車門脫出,兩人前後腳離開馬車,就聽天外又是一箭射來,這次箭尖帶火,落於馬車之上,登時燒了起來。
馬車前已無其它人蹤影,適才留守的另一個侍衛恐怕是被人給引開了,薛寅蹲在半變著火的馬車旁掩護身形,一面往身上灑雪以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