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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天,內憂外患,數百年帝國如危巢之卵,誰知道將來時局會如何?亡國之音似乎已經扣在了每個人的心門上,但沒到那一天,沒睜眼看著一切成定局,那誰又知道呢?
薛寅登基大典禮成,按理來說應是皆大歡喜普天同慶——當然,現在任何稍微明曉一點時局的人物都知道這實在不是普天同慶的大好時機,薛寅本人臉上也沒多少喜色,木著一張臉望著臺下發呆。他也想說點什麼,但是一來他連下面人都人不太清——好吧天狼有給他找名冊,但他看了一眼就把名冊當垃圾扔一邊了,二來,他是個皇帝,但誰都知道他是個空杆子皇帝,這當口,除了那些宮女太監,誰還聽他發號施令?連宮女太監都是先聽華平的話再聽他的話。
於是,殿內氣氛一時僵持,全無喜氣不說,簡直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半晌,霍方上前一步,垂眉俯首,“恭喜陛下登基,然而如今情勢緊急,柳從之叛軍已至平陽,還望陛下速做決斷,派軍剿滅柳從之,平定叛亂。”
老人中氣十足,聲音低沉,響在靜謐的殿內如響雷一般,薛寅眼睛掃過殿內眾人,只覺每人神情不盡相同,又各個複雜無比。有畏懼的,有憤怒的,有憂愁的,有陰沉的,有冷淡的,眾生百態,不過如此。他笑了笑,輕飄飄問:“諸位怎麼看?”
下面靜了一會兒,然後炸開了鍋,有人說應該找人去和談,有人說應該派兵去圍剿。只是到這地步,大部分人都清楚和談幾乎是無望了,於是就剩下圍剿一途,剩下的只有一個問題,派誰去,派多少人去,誰去能贏?
當然,前線這時候還是有人頂著的,帶著薛朝最後一波能稱作大軍的十萬人的軍隊,只是最新戰報還沒傳過來,誰也不知道到底怎麼了,要不要派兵增援,於是說來說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僅剩的這些國之精英們也只能空磨嘴皮子,整個一團漿糊。薛寅聽得頭疼,開始還坐得住,漸漸地就歪在了龍椅上,最後整個人趴了下來,手枕著扶手,昏昏欲睡。
等下面的臣子吵得口乾舌燥,抬頭一看,卻見上面那位直接睡了過去,當下臉色就跟開染坊似的精彩,霍方變了臉色,厲聲喝道:“陛下!”
薛寅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睜著眼茫然看著下面情勢。霍方氣得臉色發紅,言語也跟著不客氣,“江山動盪,賊子囂張,意欲篡國,陛下既然身登大寶,就應以江山社稷為己任,如此輕慢,致黎民百姓於何地?”
這老頭大約是訓人訓多了,張口就是大道理,配上他那低沉的嗓音,還頗有些震耳發聵的效果——可惜對上薛寅這等人,震耳是有的,發聵嘛……就不盡然。薛寅慢吞吞坐直身子,臉上毫無愧疚之色,淡淡地“哦”了一聲。
一個“哦”字,冷冷淡淡地在這空曠的殿內蕩啊蕩,留下一片尷尬的死寂。
一堆雜七雜八良莠不齊的大臣中少數的幾個想做實事挽救這一片頹勢的臣子開始絕望地意識到,以前那個躺病床上的皇帝不靠譜,那這個躺龍椅上的新皇帝也絕對不靠譜,但是大薛江山,這個滿目瘡痍,亂作一團的大薛江山,又該怎麼辦?
沒等薛寅再在他們心裡補一刀,要命的東西來了,前線快馬傳回來的加急軍報,前去平陽迎擊柳從之的武將冷言大敗,十萬部隊大部分降了,冷言率小隊人馬倉皇逃離,暫不知所蹤,柳從之自平陽再進一步,逼近華溪。
華溪幾乎是宣平的門戶,與宣平一江之隔,逼近華溪,宣平幾乎就近在咫尺了。戰報完畢,滿身塵土的信使俯身退了下去,殿內所有人都沒了聲音,大殿內一時靜得針落可聞。
薛寅放空視線看著大殿的穹頂,這是他登基第一天,吉運高照,吉運高照。
他清了清嗓子,慢悠悠道:“你們覺得該怎麼辦?”
他一副晃晃蕩蕩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在這火急火燎的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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