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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影因為顴骨的撞擊皺起臉,她痛苦地大喊:「我根本沒有借過的錢為什麼要還,這世界還有沒有公平有沒有王法,誰借的你問誰拿去!我沒有錢,你們想要最好把我的命都拿去算了!」
喊完那一瞬間她就後悔了,她怕死,她和普通人一樣怕死,想好好地活下去,她怕這些狂徒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
這個世界,誰不想好好活下去呢,為什麼努力生活的她會一而再再而三遇到這樣的事情,為什麼偏偏是她。
「我知道是誰借的錢!你們可以去找他,何家衛,他叫何家衛。」席影飛快地說出他的名字,祈求地看著那幾個人,「求求你們,不要去騷擾我的家人,他們是無辜的。」
「網上寫的誰的名字,錢就是誰借的,你說個天王老子也沒用,明天中午十二點之前我要見到本金和利息,不然你慘了。」
幾個人浩浩蕩蕩地離開,留下席影在出租屋裡。
她死死地摳著手背的面板,好像不會痛一樣,但實際上她很痛,痛得整個靈魂都在顫抖,她知道自己快被逼瘋了,那根弦一直緊繃著。
屋子裡有面骯髒的鏡子,上面灰塵點點,席影從那裡看清自己,舊傷還沒好又添新傷,慘敗得像死人一樣的面孔,一整夜沒睡亂糟糟的頭髮,她的面容寫滿落魄,可憐又骯髒,沒有一絲生機。
如果可以,她想回到過去,狠狠給那個義無反顧和何家衛走進婚姻殿堂的自己兩個大耳光,讓那個她好好認清那個人面獸心的人,讓她看看所看重的溫柔表皮之下是什麼樣的醜陋噁心。
當她走到陽光下的時候才感覺到自己是活著的,陽光照下來溫暖面板,但穿越斑馬線時,她又開始變得恍惚。
她捫心自問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在她二十幾年的生活之中,她愛好和平不爭搶,她會幫助流浪動物,會幫助同學同事,為人處事儘量做到溫柔平易近人。可為什麼她要遭遇這些?為什麼要受到這樣的痛苦和屈辱,現在她終於明白那句「活著對於有些人來說已經是種奢侈」到底是什麼意思了,活著對她來說,確實漸漸變成了一種奢侈。
她出神地望著路面,思緒像鳥一樣飄散開去,如果一輛車恰巧從另外一個地方來的話,她會不會毫無痛苦地死去?
這樣就不用再面對這個痛苦的世界,只要一下,一切都可以化成灰燼。
但是沒有這個如果,因為當她決定闖過那個紅燈的時候,一個深到可怕的念頭活生生把她扯了回去。
她不能死,媽和西西還躺在醫院裡等她照顧,他們遠比她更痛苦,他們還在被病魔侵蝕著,每夜都伴隨著病痛哀嚎睡去,她死了,西西和媽媽誰來管呢?
她死了,惡毒的人還在逍遙快活,並且永遠都不會受到懲罰,她甘心嗎?
她比任何時候都清醒,她要堂堂正正平平安安地活下去,永遠不用擔驚受怕走投無路。
席影去了那家酒店,可是沒有人帶,她連門都進不去,門童把她攔在門外。
她在微信上聯絡陳常助理,可對方也如同人間蒸發一樣,微信不回,電話不接,她也沒有傅斯里的電話,她用盡了所有方法都聯絡不到他。
沒關係,她可以等,她從早上等到下午,太陽下山,月亮升起,星空升起,車子還是沒有來,她還是等,到第二天早上八點,依舊沒有見到人影,她幾乎凍成了冰棒,就連酒店門口換崗的門童都快看不下去了,好幾次來趕她,但她沒走。
她已經大概有兩天沒有閤眼,包括顴骨那裡的烏青,應該很大機率看起來像個女鬼。
她給自己做了一晚上的心裡暗示,再見到傅斯里時,她應該不會再感到害怕和羞恥,她在這裡等了一晚上,什麼臉面尊嚴她都不要了。
但在那輛車開來的時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