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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東陽驟然盛怒:“不行夫人,您也唯恐天下不亂?總統的意思,是想私下解決此事。您這樣鬧起來,對督軍沒有任何好處”
慕容畫樓眸子轉厲,定定瞧著程東陽:“以程參謀之見,我們應當如何?”
“自然是先安撫死者家屬,派人和東南法政學堂與學界代表談判,應允他們的條件,慢慢讓這件事冷卻下去”程東陽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幾分,理智分析給慕容畫樓聽。
李爭鴻在一旁頷首:“夫人,程參謀的主意甚好……這回真的鬧大了。倘若再鬧下去,只怕會得罪不必要的人……”
這幾日報紙上的訊息簡直如驚雷般滾滾而至,一開始對慕容畫樓深信不疑的李爭鴻也開始動搖了。
倘若按照東南法政學堂師生的要求,處置了特派專員,會得罪北方政府;倘若不不處置,又會被媒體輿論詬罵。
唯有息事寧人,才是順應時局。
慕容畫樓斜倚沙發,似笑非笑望著李爭鴻與程東陽。驕陽篩過樹影,在地板上投下斑駁光圈,如錦緞披在她的肩頭,眼底的鋒芒斂去,她幽靜眸子若寒潭無波,聲音輕軟:“程參謀,督軍去了哪裡?”
程東陽微詫。
她已起身,閒步踱至窗前,推開纏花紋玻璃窗,庭院裡深濃淺翠的樹叢沐浴在驕陽裡,午後的官邸幽靜祥和。
她微微淡笑:“前幾日我一直在想,為何程參謀突然讓我去拜訪吳將軍的夫人。後來大致猜到,倘若督軍要北上,從海上而去,也許被陸路廢些周折,但是出其不意,安全很多。我去拜訪了吳夫人,外界便知督軍與吳將軍交好,北方政府也會懷疑吳將軍與督軍暗通款曲。利用了吳將軍,還要挑撥他與北方政府的關係,目的大概是將他推向督軍吧?”
“程參謀,督軍快到京都了吧?”慕容畫樓含笑,倏然回眸。
程東陽心底驚波湧起,他定住心神,才道:“夫人想多了,督軍在駐地練兵拜訪吳夫人,不過是尋常應酬,您說的什麼挑撥離間,不過是夫人自己的臆想”
慕容畫樓搖頭笑,也不再跟他爭執,淡淡道:“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連北方政府都知曉了,督軍會不知道?不管督軍人在何方,倘若他不想同北方政府決裂,至少會有一封電報,告誡你我將事情壓下去可是事情一天天膨脹鬧大,督軍隻字不回,他的態度程參謀真的看不出來?程參謀可知道,事情鬧得越大,越是能轉移各方的注意力,督軍行事會更加便宜”
四下裡寂靜無聲,微風吹動樹枝簌簌。
慕容畫樓逆著光,明媚嬌顏藏匿在陰影裡,錦緞綢布衣衫在金色陽光下閃耀點點炫目晶瑩。她好似一尊完美雕塑,靜靜立在那裡,俯瞰眾生,供萬人敬仰。
不嗔不怒,不喜不悲。
程東陽將茶几上的電報拾起,上前兩步,靴跟重扣,標準行了一個軍禮:“夫人,屬下親自將電文送至各大報社”
他蒼白消瘦的臉上,從未有過這般恭敬。
李爭鴻暗地裡舒了一口氣。
慕容畫樓微微頷首,“去吧”
當天的晚報,便登出了北方政府總統發給白雲歸的密電:保護特派專員回京,然後以“亂黨聚眾鬧事”的罪名,嚴懲東南法政學堂帶頭的師生。
群情一片譁然
輿論界開始全面攻擊北方政府,整篇報紙都是在罵北方政府無恥殘暴。北方政府在一片聲討中,已經失去了民心。
那些原本想看白雲歸熱鬧、發電聲援東南法政學堂學生鬧事的各地軍閥,剎時傻眼。他們發聲援電文,不過是推波助瀾,想讓白雲歸難堪,卻因為學生討伐風向的轉變,將他們全部從看客被迫變成了聲討北方政府的後援。
各地軍政府苦不堪言
他們的聲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