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頁)
從來沒有服侍過人,不知道該怎麼辦。約略記得當年慕容業受刑後回到牢房,幾個同室的人先拿藥酒溫了,一點點擦在傷處,把衣服上板結的血跡溶開,再褪衣上藥,亦是用藥酒塗擦,說是能散瘀。印象中慕容業治傷時攢眉咧嘴,痛難自制的樣子,曾嚇得冰兒放聲大哭,撲到業哥哥身上,不讓再繼續上藥了……
“你愣什麼?你是傻子麼?”
冰兒收神,聽聲音正是從床上那個女孩子嘴裡傳出的,聲音喑啞,冷冰冰一點溫度都沒有。冰兒忙拿藥酒到女孩子身邊,輕輕揭開棉被,她自己捱打不少,見這樣的傷,知道下手狠毒遠勝於自己以前在鄂容安家受的那些,方始覺得有些害怕。她輕輕把藥酒擦在傷處,剛觸手,女孩子就是倒抽一口涼氣,接著惡狠狠問:“你幹什麼!隔著衣服也叫上藥麼?”
冰兒忙解釋:“血粘著衣裳,直接揭開會很痛的。”女孩子不做聲,冰兒小心翼翼又在她身上擦了藥酒,沒有再聽到聲音,只覺得那個小小的身子不停地顫抖。隔了一會兒,冰兒輕輕揭開衣裳,果然沒有粘連得厲害,只是褲子上血跡尤重些,一時褪不下來。冰兒道:“要不要把褲子剪開?”
那女孩“嗤”地冷笑道:“你這條命還比這條褲子值錢麼?”
冰兒愣了愣,只得用藥酒慢慢地浸潤著傷口,過了好一會兒揭下褲子,見皮肉上傷痕重疊,新傷剛結了痂,舊傷有的已成了淺褐色,有的仍然青紫紅腫,冰兒小心翼翼在傷口上塗了藥酒,清理了淤血,回頭見那個女孩子咬著自己的手腕,緊緊皺著眉頭,痛楚不堪的樣子,小心問道:“我給你換一身吧?”
女孩喘了喘氣道:“哪有的換?你把髒了的衣服洗了,明兒晾乾我穿。”
冰兒又是一呆,才把血汙的衣物撿到一邊,用薄被給女孩子蓋了。出門準備洗衣服,卻無處下手,正好看見宣四娘坐在太陽下面嗑瓜子,就過去詢問,宣四娘瞟瞟冰兒,笑道:“她倒蠻會支使!”指點了她盆、皂莢和水缸在哪裡,也不管冰兒如何洗曬,只看著其他幾個孩子練功。
冰兒許久沒有做活,哼哧哼哧幹了好一陣才把幾件衣物洗淨晾好,已經夕陽西下了。宣四娘正在給一幫孩子們訓話,見冰兒忙完,抬抬下巴,示意她也前來。冰兒上前,只見六個孩子按個子高矮排成一列,最小的一個比自己還矮半截。宣四娘繼續說著:“……別打量著我好些日子不在家,就跟我打馬虎眼兒,今兒我看了,老三老五練得還不錯,老六老七看來是很久沒有鬆鬆皮了!要是練不出來,到外頭丟了人現了眼,我只管把你們賣到張三麻子家裡去,看弄瞎了眼還弄折了腿,丟市口上討飯去!”看看冰兒,又道:“今兒還來了個新妹妹——冰兒過來——按進門的序列,她是老八,從今起和你們一體練功夫。”最後道:“興兒去把家法拿來,今兒要打個樣子出來。”
最高個兒的男孩子一言不發轉身拿什麼去了,另兩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疊連聲地告饒。冰兒眼角瞥見興兒捧著一把木頭大刀片兒過來,送到宣四娘手中,宣四娘略略一擼袖子,對跪著的兩個道:“廢什麼話!老孃當年不是被打出來的?將來有飯吃的時候就知道我的好處了!老規矩,還要我說麼?”
兩人不再說什麼,一人端了條板凳過來,解了褲子伏在凳子上,宣四娘走過去,掄起大刀片子照著兩人臀上輪番打去,一下子就是一道紅紫印子浮起來,兩人熬到十數記後,都忍不住哼哼起來,眼淚噼裡啪啦直掉,宣四娘卻毫不手軟,冰兒默默數到五十下,宣四娘才停下手,甩甩胳膊道:“今兒便宜你們!”
****
這晚,冰兒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著,夢境紛亂,好幾次醒過來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好一會兒明白過來,見唯一的小窗裡黑黝黝的,知道天還未亮,又迷迷瞪瞪著過去。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